陳秋銘三人對視一眼,從窗戶魚貫而出,直到快出曲府,侍女的接連幾聲淒厲的慘叫才響徹起來......

三人的馬匹和行李,早在昨夜就已經安置到了城外,輕而易舉地出了城,找到馬匹行李,連夜縱馬北上。

短短三日,幾人就到了嶺南境內,這麼快倒不是為了逃命,以三人之能,除了大宗師,誰能阻擋?三人都要面子,終歸是刺殺,還是三打一,不是什麼光彩之事,乾脆不要傳出去為妙。

還是讓曲承裕死得不明不白吧!

到了嶺南,幾人的心情也變得輕鬆愉悅了許多,和前次被追成喪家之犬不同,這一次不但完成了目標,還未有任何死傷,使得龍四和宋無缺對陳秋銘的計謀也越發佩服。

一日傍晚,三人在一處溪邊露營,幾人一邊吃著烤肉喝著酒,一邊談論著天下大事。陳秋銘從龍四和宋無缺的談話中聽出,這二人都沒有爭霸天下的野心,也不關心誰能一統天下,他們更關心的是,如何成為大宗師以及家族門閥輝煌的延續。

是了,以宋家和龍家超然的實力和地位,無論誰做皇帝,都得將他們當神佛一樣的供著。陳秋銘甚至還想到,這恐怕也是將來趙家的宋朝,為何要滅武的原因所在,除了維護統治的穩定,最主要的就是哪個皇帝都不希望自己頭上還有太上皇動不動指手畫腳。

對於宋家和龍家而言,太上皇當慣了,得罪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一旦一代到兩代沒有大宗師鎮守,恐怕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儘管龍四和宋無缺都是叛逆的年紀,都看他們的大宗師老爹很不爽,但對於從小被灌輸門閥思想的他們來講,身上並沒有那種心懷天下的雄心壯志。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是這個時代世家的主流思想。

龍四向陳秋銘提議道:“秋銘,我接下來會北上由水路入川,遊覽三峽之後,會進入吐蕃然後回西域。如今天下大亂,我見你也不是喜歡參與天下大事之人,不如與我一同遍遊天下如何,順道,還可以回川去見見你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小小姑娘。”

要是龍四不加上最後一句,說不定陳秋銘就跟他去了,畢竟他也沒什麼事,去西域見識一下也好,而且大草原和大沙漠連他上輩子加上也沒見識過。

可龍四一提珞小小,陳秋銘就毫不猶豫拒絕了,對於有些矯情的陳秋銘來說,珞小小並不是他現在想要面對的存在。

龍四又問宋無缺去不去西域,但宋無缺也拒絕了,表示要回宋家閉關修煉。於是陳秋銘說道:“過了今日,你我兄弟各自天南海北,再想相聚不知要到猴年馬月,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但求共謀一醉。”

三人痛快碰完杯,龍四提議道:“此次南下中原,得遇二位情投意合的兄弟,實乃龍四人生之幸。不如我等定個相聚的地方和期限,三年或是五年,然後一起聚在一起切磋武藝、飲酒作樂如何?”

宋無缺和陳秋銘欣然同意,陳秋銘笑道:“你萬里跋涉來趟中原也不容易,不如以五年為期,下次相聚就定在五年後七月初七西域的龜茲城,我和無缺去找你,如何?”

龍四哈哈一笑,大聲說道:“那就這麼定了,五年後,我在龜茲城掃榻以待二位兄弟!”

當夜,幾人喝得爛醉,翌日一早,宋缺獨自縱馬往東回家,龍四獨自縱馬往西前往高原,陳秋銘斟酌了一番,還是決定北上洛陽。

陳秋銘其實接下來沒什麼事做,也沒什麼地方可去,之所以決定去洛陽,還是為了大明尊教。他隱隱感覺,朱溫和大明尊教絕脫不了干係,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大尊,而善母等大明尊教的餘孽,之所以能夠避開整個武林的追殺,突然銷聲匿跡,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朱溫的庇護。

而洛陽作為朱溫的大本營,很有可能查到某些蛛絲馬跡,索性除了練武沒什麼事,不如去洛陽探尋一番。

當然此事不急,陳秋銘又如之前那般,一路遊山玩水。

武功到了陳秋銘這幫地步,靠勤學苦練進步緩慢,除了日常功力的積累,主要還是靠對“勢”和“意”的領悟。

得益於宋一刀的指點,陳秋銘不再是漫無目的地獨自摸索,最少有了借鑑的方向。不管是“勢”境還是“意”境,說白了還是對天地自然執行規律的掌握和應用。

武學從何而來?是人對自然界一切事物的模仿和總結,什麼是武學至理?其實就是自然之勢、天地之意。

山水之間其樂無窮,其“意”亦無窮,就看你能否領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