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抬頭和綠竹對視一眼,後者聳了個肩不作回答。

她知道自家小姐心大,但是也不知道有這麼大。

這一夜,終歸只有白婉柔一人睡得安穩。

翌日清晨,太陽初上,破敗的木門就被人拍的嘎吱作響。

“誰啊?”

綠竹睡得不好,最早被吵醒,揉著眼睛去開了門。

入目是一張充斥著不耐煩的臉。

那人睨了她一眼,抬了抬右手的一層木盒,說道:“送早膳的,都不餓是吧?”

一副不快點接過去就要走的模樣將綠竹嚇得清醒,她可以餓著,但王妃不行。

“謝謝啊。”

除此之外,面對這張陌生卻囂張的臉,她說不出別的話了。

即使如此,那人仍舊像征服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得意洋洋。

綠竹搖了搖頭,王府中的下人果然就是這樣,見風使舵。

她端著木盒進了房間,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為什麼今天的盒子只有一層。

“王妃,早膳過來了,你先起來吃了再睡吧。”

綠竹以為送來最差的膳食也是白粥,想讓白婉柔趁熱吃了,然而開啟木盒的剎那,她愣在了原地。

白婉柔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先去好生洗漱一番,這才走到她身旁。

於是兩人都望著那裡面餿了的三個饅頭相對無言。

與此同時,青棠也被吵醒了,伸了個懶腰,餘光瞥見饅頭,滿臉震驚,“這送的是什麼東西啊?是能給人吃的嗎?”

其實這饅頭給人吃也不是不行,但吃的人一般都是犯了重罪或打入冷宮的。

哦不,大部分情況下冷宮裡的棄妃膳食也比這好。

白婉柔比起她們來說淡定了些,拿起一個細細端詳了會,開口問道:“是誰吩咐的?”

許是她問的太過於簡潔明瞭,綠竹和青棠都沒有反應過來,齊齊“啊”了一聲。

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那人過來送東西時,有說是誰吩咐的嗎?”

綠竹恍然大悟,語氣輕飄飄的,但細聽之下能聽出幾分怨氣,“是王爺。”

“王爺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吧?”

青棠戳了戳硬邦邦的饅頭,表情都有些許扭曲,想了想氣不過,又補充道:“真的太過分了,無論怎麼說小姐現在也是王妃,懲罰也不是這麼懲罰的呀!”

顯然近日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她對陳儒之已經極度不滿了,這會說話的時候都沒刻意壓低聲音。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眉心緊蹙的白婉柔,在聽到這個回答後反而輕鬆了下來。

“是月意吧。”

她將木盒子蓋上,又重新坐回了床沿邊,“如果真是王爺吩咐的,那人不會特意宣告,只可能是受了旁人的指使。”

看著綠竹和青棠瞠目結舌的模樣,她頓了頓,繼續說:“而這麼明顯挑撥離間的意圖,以及這麼幼稚拙劣的手段,能有誰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