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儒之準備好的話在看見她的眼神後幾乎吐不出來一個字——像在看多年的仇敵。

他想了想,自己最不把她當人看的那些日子裡,她的視線也只是失望中帶著星星點點的愛慕。

再之後,是她漠然到近乎沒有情感的目光。

何時有過敵對情緒呢······

陳儒之抬手按了按心口,那兒有點鈍痛感。

他沉下心來,斂去眸中的溫柔和憐惜,淡聲開口:“昨日一整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在什麼時辰?”

聞言,白婉柔垂下眼瞼,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早晨用過早膳就待在房間中做首飾,晌午王爺過來了,便也一直在院子中。後去歸雲閣談了些事,至於夜間,王爺應該都知曉。”

是了,他不僅知曉,那一段時間還是他們二人纏綿著度過的。

想到那些親密的肢體接觸,陳儒之耳尖通紅,攥緊了拳頭,自制力險些崩潰。

可與此同時,他問出的話卻更讓人心寒,“去歸雲閣時可有人陪你一起?”

白婉柔是去將近日以來做出來的首飾送給店家的,想著院子裡不能沒人照看,且自己也需要安靜會,故沒讓綠竹和青棠跟著。

現在問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因為身邊沒有跟著下人,所以藉此事懷疑她麼?

白婉柔冷笑了一聲,她現在對於陳儒之的情感可以說是很淡很淡了,因而只是無所謂地問了句:“王爺這是何意?逮著空子給我定罪是麼?”

無意間看見她隨意地攪動著的白皙手指,陳儒之發覺這件事好像只有自己在被緊張的情緒包裹。

從未有過的憤怒與不甘心頓時油然而生,他索性也不顧忌什麼了,高大的身子往後一傾,無端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王妃若是有人作證我自然不會多事。”

說罷他還挑了挑眉,白婉柔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那似乎是在挑釁自己。

她冷笑了一聲,得,這就是要找自己麻煩的意思了唄。

“對,沒人陪我,我自己一個人。”

她面對提問愈發雲淡風輕了,反倒是一旁的青棠受不了,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二人中間,語氣不善卻又有些收斂。

“王爺這是何意?雖說昨日我未曾和王妃一道出門,但我和綠竹都可以作證,王妃絕不是這樣的人。”

她說完頓了頓,盯著陳儒之毫無變化的臉,腦海中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了今早小姐回來時的慘狀。

於是她語出驚人,“更何況昨夜王爺您明明還和……”

話還沒說完,身旁的白婉柔和身後的綠竹同時拉了她一把,這句話點到為止。

陳儒之冷峻如白雪的俊容也終於有所鬆動,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耳垂。

就在他想說今日就此作罷,日後待他尋到旁的證據再來詢問時,一道人影不請自來地闖入了房間。

“王爺,您絕對不能被這個女人的話欺騙了啊!我的孩子死的那麼慘!一定就是她,是她妒忌我才會如此的!”

月意的嗓音本就比較尖細,再加上這會她刻意地提高了音量,那聲音聽著便讓人覺得耳膜都要被撕破似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