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柔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衣食無憂的建安王爺,竟然從來沒吃過這類甜點。

當她意識到他咬了幾口桂花糕,便會偷偷瞥自己一眼之後,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說道:“青棠,我與你換個位置,這個椅子坐的有些腰疼。”

王府中除了王爺房間中有一把純木質的椅子,其他人大多都是從外面的鋪子裡一同購入的,質量無二。

這會兒聽見她說這話,青棠下意識“啊”了一聲,與她的擠眉弄眼對視上,才後知後覺地換了位置。

她原本坐的位置靠近房間最裡面,與陳儒之離得也最遠,現在換了位置便變成了白婉柔與他之間的距離。

見狀,陳儒之哪裡還能不知道她是存了心的要躲自己。

此時,她堅定的說要和離,以及不留情面地指責自己的過錯的模樣一一浮現在腦海中,讓陳儒之胸口有些發悶。

他能察覺到自從白婉柔換了一個態度後,他對於她的情感越來越不單純了,也越來越濃烈了。

可那又如何呢?

他到現在仍然覺得,只要當年的真相找出來了,自己又真的能夠好好待她,二人之間就沒有什麼不能挽回的。

這樣的想法讓陳儒之只是不舒服了一會兒,很快又恢復正常。

也恰恰是因為滿腦子都想著白婉柔的這件事,他一向敏銳的洞察力竟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樣。

房間外,一個婢女看著站在自己身後面色不善的二人,猶豫著抬手敲了敲房門。

“王爺,有人過來找你,據說是有要事相商。”

下人不知該如何稱呼月意,又怕自己說的惹她不滿了會受懲罰,索性直接略過去了。

以至於陳儒之根本沒想到來人會是月意,還以為是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林峰迴來了,毫無防備的拉開了房門。

“王爺……”月意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沒有急著撒嬌,她知道自己的計劃不急於這一時,現在讓他對自己放下戒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陳儒之僅僅是一個動作,便讓她臉上掛著的得體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他回頭看了一眼白婉柔的反應。

這還是頭一次月意感覺到他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了。

從以前京城人人當做笑話來說的寵妾滅妻,到現在把她當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侍妾對待,說到底不還是因為白婉柔麼。

月意緊了緊自己的手掌,儘量讓臉上的神色不要露出太多陰狠。

她還真是小看這個白婉柔了,原以為她即使坐在了王妃的位置上,也對自己沒有多大威脅。

萬萬沒想到啊……她居然有這個本事在短時間內就讓陳儒之變心。

月意在心底暗暗啐了一聲,只有她才知道,現在內心熊熊升起的烈火,不單單是因為憤怒,還有妒忌。

往日在王府裡所有下人都以為王爺最是寵她,可事實上他從未為她破過任何例,連每次的溫柔相待都像是逢場作戲。

現在呢?他對白婉柔是怎樣截然不同的態度?不僅直接將貼身衣物給了她,甚至還主動去她的院子裡!

想到自己沒被關禁閉之前,也是這樣上趕著去院子裡找陳儒之,她對於白婉柔的恨意就更多了幾分。

“你來做什麼?”陳儒之聲音一向很冷淡,低沉的嗓音彷彿可以聽見輕軋而過的顆粒在摩擦,惑人得緊。

月意被他的話語扯回了思緒,如同沒事人一樣勾起唇角,“我有些事與王爺商量,不知你現在可有時間?”

“我還有事,過幾日再說吧。”他說完就想直接將房門關上。

未曾想到過他會如此絕情的月意愣在了原地,似乎是被打擊的還沒回過神來,臨關門前才又淡然地丟擲了一句話:

“是有關於當年我救你那件事的,王爺不想知道更多相關事宜嗎?”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向外推著的門陡然停了下來,主人大概是猶豫了一瞬,而後才將門又拉開。

“正好我也需要和你說一些事,走吧。”

其實白婉柔的房間不大,他們站在門口對話,按理來說房間裡的人是可以聽見的。

可陳儒之聲音本就低而輕,再加上她刻意換了位置坐在最裡面的地方,只能含含糊糊聽見幾個字。

抬手去捻桂花糕的手指一頓,白婉柔故作不在乎的繼續把糕點往嘴巴里面送,可卻總覺得這會兒再吃的少了些味道,都不甜了。

陳儒之平日裡就莽撞慣了,哪裡會注意如此微小的細節,走之前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白婉柔。

“關於當年的那件事,我已查出了一些眉目,若你自願說出真相,我或許還可以對你網開一面。”

見已經快走到了月意的院子裡,四周也並沒有什麼人路過,陳儒之冷著嗓子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