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柔臉上的強顏歡笑都有些掛不住了,她尚且還在此處,皇上便已經如此明晃晃的塞人。

想來若是她今日有事沒來成,只怕陳儒之到時要帶著一堆丫頭回去了。

她一向無波無瀾的心頓了頓,不知為何會因為自己這樣的認知感到不適。

而陳儒之同樣也並不好受。

他還不知自己為何會對白婉柔有異樣的情感,如今皇上的命令他又不能不聽。

可謂是夾在二者中間左右為難。

“皇上這話言重了,我與夫人感情極好,綿延子嗣也不過是早晚之事。”

他覺得自己拒絕的意味已經相當明顯。

然別人可不這麼覺得。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身為建安王爺,倘若連個側妃都沒有,這說出去也不像話呀!”

皇上臉上的焦急看上去似乎是真心為了陳儒之著想。

可他們二人心裡都門清,皇上今日之所以會說這些話不過就是為了挑撥離間罷了。

陳儒之只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皇上大抵是忘了,王府中還有一個被貶的丫頭,她名為月意,現如今已懷了我的子嗣。”

他先前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月意在自己這裡會成為拒絕皇上的工具。

“王爺這麼想可是不對的,且不說這叫月意的丫頭沒有名分,即使是有,你也不能因為她拒絕皇上的一片好心呀。”

林貴妃插了句嘴,說話間身子還不住的往皇帝身上靠過去,看著柔弱無骨,也難怪會得聖寵。

她目光瞥向白婉柔,有意無意地提及她。

“是了,我忽的憶起來,前幾日似乎在宮中聽到了些流言,道建安王妃起初是主動追求王爺的,不知可有此事啊?”

她邊說邊笑著,看上去人畜無害,任誰也想不到這副皮囊的底下是一個蛇蠍心腸。

好比此時,白婉柔便只是訕訕點了點頭,伸出手捻了一塊端放在眼前的桂花糕。

“皇上平日裡總說喜我這種含蓄內斂的性子,我倒是覺得呀,身為貴妃娘娘理應如此。”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白婉柔,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這話是故意影射白婉柔。

無非是說她作為建安王妃,卻太過於主動,沒有普通女孩子的端莊矜持罷了。

白婉柔聞言笑了笑,看向林貴妃,她一向溫和的眉眼此刻流露出幾分不屑。

“貴妃娘娘說的是,您不愧為皇上的寵妃,想來旁人定然是無法坐到您這個位置上的,連我都有些佩服。”

這話無非就是說她身在皇宮之中,卻又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升到了貴妃的位置,手段難免有些骯髒。

林貴妃聽她這麼一說,大概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經歷,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只冷哼了一聲。

白婉柔沒有將她的反應放在心上,畢竟她雖然是個軟柿子,但也不是任誰想捏都能捏的。

今日是在皇上面前不好失態,否則她對這個林貴妃絕不只有這麼幾句話。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繼續拌嘴了,把我聽的是雲裡霧裡的,還是先讓王爺帶幾個丫頭走吧。”

見局面似乎有些僵硬,太后主動站出來緩和,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有些偏心白婉柔。

旁人若是說了如此犯上的話,只怕林貴妃一個不高興便能將人拉出去杖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