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方才到場,便被不明物體給抱住了腿腳,劍眉星目略染了幾分厭惡,抬腳一踹,那人便飛出去門去,悶悶的一聲響,伴著尖叫,聞聲之人皆驚。

白婉柔一驚,腳下有些不穩當,被青棠一把扶住,卻也不顯山不露水的壓下去了幾分失態,下意識挑了下眉,坐在了主位上,神色淡漠。

看熱鬧的幾個丫鬟婆子見形式不對,作鳥獸散去了。

“王妃娘娘,您受驚了,卑職來晚了。”林峰單膝跪地,作勢要請罪,卻被白婉柔擺擺手阻止了。

“無妨,本宮恢復位分不久,有些人眼瞎耳聾,且饒了這初犯,若是下次還想矇混過關,對本宮不敬,那,本宮便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短短几句話,還是震懾一堂下人,個個緘默不語。

見狀,林峰沉聲道:“廚房再重新做一份飯菜,在花廳傳膳!”

小廚房的幾個丫鬟婆子見風使舵,吃了白婉柔一頓下馬威,便狗腿子起來了,什麼山珍海味盡數奉上,比方才餿了的清粥小菜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婉柔提筷,吃了會兒,便見陳儒之月意前來,二人大抵也是來用膳的,見白婉柔已經在了,倒是多了幾分訝異。

“來人!再加副碗筷,月兒你小心點。”陳儒之倒是沒想那麼多,畢竟白婉柔已復了位分,也是應該給皇帝老兒三分薄面。

“本宮怎麼不知,王府的侍妾何時還能上桌跟主子一起用膳了?主子用膳,侍妾不應該在一旁伺候著嗎?”不等月意坐下,白婉柔就已經放下碗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二人,身子纖細,卻不怒自威

原本正扶著月意的陳儒之,黑下臉來,生氣道:“白婉柔!你別太過分!月兒她還懷著身孕,若是有任何差池……”

“過分?一個侍妾而已,有什麼資格跟正妃一起用膳?王爺若是覺得心疼她,那便帶著她回她院子裡吃飯去吧!可別到時候她有了差池,又要找由頭賴在臣妾的頭上。”不等陳儒之話說完,白婉柔就直接把他的話給噎了回去。

月意抓住機會,梨花帶雨的開始抹眼淚,裝模作樣地拿了帕子,拽了拽陳儒之的袖子。

“白婉柔,你別在這胡鬧!月兒她懷孕了,坐在正堂吃飯又沒什麼不妥,你在擺的什麼架子?”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委屈的滿眼含淚,頓時生了憐香惜玉之心,對白婉柔惡語相向。

“臣妾何時胡鬧了?若是王爺覺得臣妾胡鬧,不如進宮去問問皇上,這侍妾到底是該伺候主人用膳,還是該與主人同席用膳?王爺以為如何?”白婉柔將筷子拍在桌子上,一張精緻臉龐氣的有些潮紅,鳳眸微怒,直直對上陳儒之的眼神。

見白婉柔怒氣已然燒到了皇上那兒,月意抓住機會,推開陳儒之攬著自己的手,對著他搖了搖頭,一副溫柔懂事的綠茶模樣,溫聲道:“妾身伺候王爺與王妃姐姐用膳。”

見狀,陳儒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伸手拉開椅子坐下開始用膳,一旁的月意還以為陳儒之能為了自己與白婉柔針尖對麥芒,卻沒想到竟順水推舟撒手不管了?

月意臉色難看的很,壓著火給陳儒之佈菜。

用完晚膳後,白婉柔款款開口:“王爺,臣妾自從嫁進建安王府,還不曾回門,所以想明日回門,先知會王爺一聲。”

聞言,陳儒之皮笑肉不笑,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捏著茶盞放在了桌子上,語氣輕快道:“準了,讓林峰將那些在庫房平常用不到的茶具給白侯爺,還請王妃帶回府中讓白侯爺沏壺好茶,品嚐品嚐。”

早就知道陳儒之會用話語羞辱自己,白婉柔想都沒想,莞爾一笑:“王爺日理萬機,府中的銀兩想必是不多了,倒也無妨,本王妃會從自己的嫁妝裡挑些好的,變賣了。到時候買些好東西帶回去便是。”

言罷,白婉柔從容起身,款款抬步離開,留下一臉鐵青的陳儒之坐在那裡看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同時心裡又有種說不出來的疑惑,不明白她為何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倒是一旁的月意見到她走了,心裡瞬間就舒坦了不少,走過去挽著陳儒之,撫了撫,輕聲安慰:“王爺,您別跟王妃一般計較,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陳儒之,看了一眼懂事的月意,似是有了一絲寬慰,伸手牽住月意柔如無骨的小手,略有些心疼地說道:“本王送你回去用膳,折騰許久,也沒用上膳,倒是委屈你了。”

月意看著陳儒之,內心閃過一絲失望,方才讓自己屈尊侍奉的時候,怎麼不見如此殷勤?卻不露痕跡地抹去失望,柔聲開口:“王爺…月兒心儀王爺…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說著,便如同沒有骨頭似的靠在了他的懷裡,而陳儒之也最吃她這一套,牢牢的將人攬在懷裡,與其一同往院子那邊回。

把月意送回院子,又讓下人給她準備晚膳,親眼看著她用完以後這才說要離開,但是卻被月意給制止了,因為她想讓陳儒之留下來陪自己,卻被拒絕了:“月兒乖,本王怕傷著你肚子裡的孩子,你早些休息。”

看著陳儒之離去的背影,月意氣憤的撕扯著自己的手帕,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留不住王爺,即便是有了身孕,還是沒能多幾分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