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賢弟親啟:”

“已是夏末,即將立秋。為略嘗最後一點夏色,愚兄前日往曲池坊賞荷。”

“幸甚至哉,雖各地皆紛紛落葉漸涼,就連天京城內都得裹上一件外衣方才可以上街領略天街喧囂。”

“唯有這曲池坊中,仿若四季都要走得慢些......”

“愚兄在這曲池坊中,又見那盛夏之中的‘接天蓮葉無窮碧’的景象。心喜之餘,不免又有些遺憾。”

“孟德賢弟你抱病在床數日,重不見好轉。”

“需知醫未病遠勝醫已病,賢弟平日裡就是太過於喜靜,疏於走動,一天到晚便悶在自己的書房之中做學問。”

“做學問本是好事,可若是因此荒廢了身體卻是萬萬要不得的。未有健碩之軀體,何以寫傳世之文章。”

“望孟德賢弟早日痊癒,並以此為鑑,平日裡多上街走動走動......”

王肅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韋府的燭火雖然明亮,質量也是極好的,沒有太多的煙氣,但架不住鄧青送過來的書信太多,而查閱這些書信又是個精細活,快不得。

於是乎王肅便一連看了數個時辰。

王肅看了眼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二狗,撇了撇嘴,還真是能者多勞,懶者睡覺啊......

書信很多,不可能說是抽到哪一封就是哪一封,查閱起來總要講究個章法。

好在鄧青,或者說之前在繡衣司裡面查閱這些書信的人早就考慮到了這種事情,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按照每封信的日期排列整齊了。

這倒也省下了王肅不少功夫,若非如此,只怕王肅現在才剛剛整理完那些書信。

雖然按理來說,應該從最近的書信查閱起,畢竟最近的書信中最可能有什麼線索。

但王肅卻總覺得這次的案子沒有這麼簡單,應該從之前的書信讀起。

因為書信之中總會有一些前言後語,若是從後看起總會有些疑惑。

劉上青的兒子叫劉孟德,剛才那封信便是他的一位文友寫給他的。

王肅大致看了看,也就是之前劉孟德生了一場大病。

這也正常,之前問過劉上青還有劉孟德的書童小李,都說劉孟德常年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讀書。

久坐不外出,難免會染上一些疾病。

王肅搖搖頭,又抽出下一封書信。

“哦?”

當看到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王肅稍感驚訝。

這個人,勉強算是個熟人吧,正是擎涅寺的方丈心本大師。

王肅拆開信封,開啟信紙,閱覽起了其中的內容。

“劉施主親啟:”

“劉施主身上所患乃是熱疾。”

“劉施主久坐於書房之中,氣息不通,靜脈受阻,又貿然以冰鎮暑。內外暑寒交替之下,便使病魔入體,藥石難醫。”

“老衲此次施針,雖是將劉施主體內暑氣散去十之七八,但依舊有些鬱結於體內,銀針難祛,日後還需多外出走動,若能遠足山林自是妙極,大有脾益......”

王肅看完之後將這封信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