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陸拂詩因為昨晚睡得很早,所以醒來時也很早。天矇矇亮,天空的最東邊有一層淺淺浮現的金色,只是太陽尚未出現。

陸拂詩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託著下巴望著銅鏡裡的自己。

桃花眼柳葉眉,鼻樑挺嘴唇薄。

微微側目看向一側,側臉看著有種江南水鄉的溫柔,一顰一笑間皆是大小姐的氣質。

爾芙帶著兩個小丫頭從外面端著水盆進來。

見到陸拂詩已經甦醒坐在梳妝檯上發愣,有些驚訝。

“小姐,你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

平日裡可都是她帶著丫頭進來叫她還要囔囔著再睡一小會兒,今日早起屬實是給爾芙吃了一驚。

陸拂詩打了個哈欠,“昨夜一覺到天亮,睡不進去就起來了。”

“小金小銀,你倆給小姐洗漱,我去給小姐拿衣服。”爾芙吩咐小丫頭給陸拂詩洗漱,她轉身去對面的衣櫃找今天穿的衣服。

陸拂詩被伺候著,張嘴漱口有人滴水,洗臉有人洗好毛巾擰乾,閉上眼睛有人幫忙梳妝打扮,簡直不要太舒服了。

看來,來這裡也不是壞事。

有好的父親,好的家境,還有男人為她俯首稱臣。

真的不要太爽好不好?

爾芙給她拿來一套若芽色的衣裳,她的面板本就白皙,這個顏色上身更是白了一個度。

她的性格不張揚,即便陸培送她的珠寶首飾數不勝數,可她也是極少數會佩戴出府。若是平時府上沒有客人,獨自待在閨房中看書寫字作畫更是隻用一根桃木簪便將青絲挽起。

陸拂詩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自戀一把,她自己看著都會為自己心動,有時候的確不能怪男人們的。

“小姐,你好美啊。”小丫頭眨巴星星眼道。

陸拂詩淺笑著括了括她的鼻尖,“油嘴滑舌。”

她的美她當然知曉,不知妻美但要自知自美。

“小姐,老爺已經在偏廳等你過去吃早點了。”跟在陸培身邊的管家陳伯過來喊她。

陸拂詩還是這會才想到,她每天早晨早點都要與陸培同吃這件事兒。

“好的,陳伯您去跟我爹說,我馬上就來。”陸拂詩有些著急了。

陳伯笑著說:“不著急慢慢來,老爺就是提醒你一句,今天早點他親自下廚的。”

穿過一處長廊,越過一處庭院,來到陸府的偏廳。廳門前種了一顆梨樹,潔白的花瓣掛滿樹枝。偶有一陣風吹來還會吹落一些花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也讓人覺心曠神怡、身心舒暢。

走進偏廳,陸培坐在主位上,手邊放著一盞茶。

見她來放開茶盞,“來了。”

陸拂詩蹲身行禮,即便是父女,早晨禮數不能少。

“爹早安。”

陸培啞然失笑,他說:“兩父女何必在意虛禮?快來吃吧。”

陸拂詩坐下就聽他介紹說,“今天起來的格外早,想著許久不曾給你做過早點了,做了點你從前愛吃的,嚐嚐爹爹手藝有沒有退步?”說著夾起一塊桂花糯米藕放到她的碗裡,“這是你孃親還在世上那會最喜歡我做的,現在也是過去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