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即墨徐徐道來,“我在草原上從未被拒絕過,那些女子明媚張揚甚至是能直面跟我說,喜歡我這種話。可我好似根本不吃這種方式,來到京城之後我發現,京城的姑娘都是含蓄的是嬌軟的,即便是很喜歡這個男人,也會用很委婉的方式去告訴對方。”

“這和你喜歡我的原因有連帶關係嗎?”陸拂詩覺得他說的不搭噶,前後措辭根本不是一件事。

“因為我一直都順風順水,第一次遇到被拒絕的情況是在你身上出現的,也就導致我對你產生了興趣。”

“但我好像不記得我拒絕了你那些事情。”陸拂詩絞盡腦汁也思索不出來,她這些年到底是哪些地方有拒絕過景即墨,好像一直沒有怎麼對他說出拒絕的話來吧。

他的那雙眼睛真的生的太美了。

她還在當漫畫主筆那段時間,公司設計部時不時會搞個cosplay的活動,她時常會cos一些眼睛是藍色的人物。

陸拂詩一路以來對於藍色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第一次見到景即墨那雙眼睛,她無疑是入迷的。

最初知道這個遊戲,看到他的人物介紹也是被吸引住了。

草原男子,明媚張揚,荷爾蒙直接炸裂。

雖然在現實裡,她對這種男人一點也不吃,可是在遊戲裡,這種男人摩多摩多。

“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開始各種拒絕我了,我起初還是以為你是我的報應,要讓我那些年在草原上讓那些女子受的挫全部討回來。”景即墨說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跟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幸福過往那般。

“我要是現在說我想狡辯,你會聽我的嗎?”

“不會聽。”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陸拂詩滿臉不可思議,“為什麼連狡辯的機會也不給我?”

“因為我喜歡你,喜歡能讓這些消失,在我這裡,你只是對的,從來不會錯。”他湛藍色的眼睛看著陸拂詩,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兩個小小的自己,“沒有錯的人,狡辯什麼?”

“我母親離開之前,讓人給我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過來。”景即墨拿出那封信,遞給陸拂詩,“我能看?”她疑惑。

“當時可以的。”

陸拂詩忐忑地拆開那封信,拿出裡面的紙。

紙上字跡極為娟秀,看著就是大家閨秀寫的,只是寫的文字是蒙文,她是中原人,根本就看不明白。

“你給我看的意義是什麼?我根本就看不懂這些文字。”陸拂詩故作生氣地將信丟回去給他,不料被他給握住了手腕,“我給你念內容不就好了?”

“我看不懂,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故意篡改內容讀給我聽?”

“詩兒,你這是不信任我啊。”

“我要如何信任你?”

陸拂詩的反問使得景即墨可笑不得。

“按道理來說,母親去世我應該回去草原送最後一程,跟隨著我的可汗父親去安葬我的母親。信上,我母親與我說,若是留在中原能讓我感到快樂,那便不要回來了,生活在讓自己覺得快樂的地方,遠比回來跟兄弟爭奪可汗之位來的更好。她是知道我自始至終也沒有半分要當可汗的心,也從來不覬覦草原的任何東西。只是我的父親對我過分信任,給我很多權利,讓我那些兄弟對我有了意見。”

“當可汗不好嗎?”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是草原的王。

“我不喜歡權勢,我與你一般,比起權力更想要自由與追求。”

“你真的不會可惜,你沒有去見到你母親的最後一面嗎?”陸拂詩問的很認真,要是她自己的話,就算是再怎麼喜歡,也會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面,見完之後了無牽掛地離開草原,開啟全新的人生。

景即墨卻笑了,“詩兒,你真的認為我回去之後,還能安全地回來京城嗎?”

不等陸拂詩讀懂他話中的意思,他又接著說,“我母親是可汗的正妻,我能一直安然無恙不過是有母親孃家權利的庇護,母親離世後,庇佑的權利蕩然無存,我回去只會是失去性命。母親給我這封信,為的不是告訴我,喜歡這邊可以不回去,而是在幫我保全這條命。”

陸拂詩沉默,她還是將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她從未經歷過那種身份鬥爭,也不會深想。

“所以,沒有可惜與不可惜這一說,活著才是明智之舉。”

確實也是,比起見母親最後一面還是活命更加重要。

“節哀,我很想說點別的安慰你,但是我現在認為比起說那些安慰你的話,你或許會比較需要我坐在這裡陪著你更好。”陸拂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