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海生不動聲色地靠近。

方軒勉強吃了半碗餛飩,越吃臉就越疼,氣得她一生氣把碗都摔了。

“嗚嗚嗚……疼死我了!田玉鳳,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看我被人打成這樣,你竟然無動於衷!”

“小軒你別這麼說,俗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媽這心裡比你還難受呢,可是你爸能不能活全指望程宸浩了,咱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他媳婦給得罪了。”

田玉鳳常年吃苦受累在家又吃不上半口好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剛跟閨女解釋完就毫無徵兆地向後倒了下去。

方軒立刻大叫起來。

“怎麼啦?媽你怎麼啦?起來呀別在地上躺著!”

“別動。”

重症監護室的門被開啟,一身大白褂的程宸浩走了出來,顯然是被方軒的大喊大叫驚動了。

程宸浩先是探了探田玉鳳的鼻息,翻看瞳孔,又為她把脈。

“悲傷過度再加上長時間沒進食,餓暈的。”

程宸浩診斷完目光有掃到潑了一地的餛飩湯,抬眸時便深深地看了方軒一眼。

方軒羞愧得眼神東張西望。

“你去叫護士過來幫忙,先送你母親去輸液,準備點吃的,最好是稀飯麵湯一類的,等她醒了讓她吃點。”

程宸浩面無表情地將田玉鳳扶到長椅上休息,方軒不僅沒趕緊去喊護士還氣急敗壞地捂著臉告狀。

“宸浩哥,你知道陶玉晨有多壞嗎?看她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程宸浩抬眸,目光凌厲,薄唇抿成一條冷漠的直線,顯然是不想浪費口舌,起身就準備離開。

“宸浩哥你去哪兒,你不管我媽啦?”

方軒情急之下就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可程宸浩卻把她當成了瘟疫似的,連衣角的邊邊都沒讓她挨著就揚長而去。

“程宸浩,你真就那麼討厭我嗎?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原本以為已經看開放棄,直到此時此刻,方軒才真正意識到程宸浩對她來說究竟有多重要,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牽動著她所有的情緒。

尤其是程宸浩的冷漠和嫌棄,簡直是讓方軒的心碎了一地,她失力跌坐在長椅上,捂著臉痛苦地哭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悄悄靠近。

“小姑娘,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呀,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

“滾開,別多管閒事!”

方軒胡亂揮舞著手臂,結果下一秒就被人用溼漉漉的紗布捂住了口鼻,還來不及掙扎已經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只看到一張可怕的刀疤臉。

龍海生很警惕,為了確保田玉鳳不會忽然醒過來壞事,他又將捂在方軒口鼻上的紗布取下,蓋到了田玉鳳臉上。

至於田玉鳳會不會在麻醉藥水的作用下,被溼透了的紗布捂得窒息而死,龍海生根本不考慮,他四下張望,確定無人便悄悄溜進了病房。

“程宸浩,聽說還是邊防部隊下來的,想不到防備這麼鬆懈,看來上交過國家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嘛。”

龍海生漫不經心地從保溫飯盒裡拿出一把尖刀,冷笑著朝病床靠近,眼神陰翳,神色癲狂。

“不是兄弟我心狠手辣,是你太不識抬舉,有道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金絲猴那筆賬兄弟我大人有大量,就沒跟你算呢。”

“不就砍了一顆破樹麼,兄弟也是想倒騰點盤纏好離開你們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誰讓你那麼沒眼力勁兒,非往死路上走,到了地底下,替兄弟跟閻王老子問聲好,安心上路吧!”

往死話落,龍海生揮舞著尖刀朝病床上撲去。

“不對……”

尖刀刺入人體應該是怎樣的手感,龍海生最熟悉不過,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不對勁兒,方越臉上沒有傷,根本用不著用紗布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樣。

龍海生暗叫一聲不好轉身就想跑,這時公安持槍破門而入。

“立刻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

“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門內門外全是持槍的公安,槍口一致對準了他,龍海生知道他已經無路可逃,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刀鋒一轉便對準了自己的脖子,眼神發狠。

“誰都不準再往前走,否則你們永遠別想知道我都有哪些同夥!”

“別動,都別動!”顧凱當機立斷,下令其他人不許亂動,他卸去了射擊動作,把槍勾在手裡,試圖與龍海生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