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來熟

藍色奧迪駛進了屈家。

屈家的風景，跟別處完全不一樣。對林橘兒來說，這裡是親切而熟悉的。反倒是市內的高樓大廈讓她深感突兀。橘兒的心情很舒暢，而屈景昭也特意開得很慢很慢，讓她細細品味這苑中的景緻。不得不說，屈景昭很喜歡看她凝視著車窗外的模樣。若不用穿著這身礙眼的病號服，一定是更美的風景了。

屈家的後苑，也就是屈母的住處。

管家接到電話，早已經在別苑門前等候多時了。細心的屈景昭，讓管家安排了輪椅。林橘兒下車便能坐上輪椅，而屈家的小保姆也過來幫忙攙扶。林橘兒對管家和小保姆點頭致意後，輕輕搭上小保姆的手走到輪椅上坐下。屈景昭特意在車上看清楚了再下車。這個林橘兒一舉一動都實在是太文雅了，讓他不自覺笑了。其實她的腳已經能走了，根本不需要小保姆的攙扶，但是為了不拒絕小姑娘的好意，林橘兒還是有意無意地搭上她的手。雖說不是借力，卻也不是顯擺，反倒像是拉著小姑娘的手一般。屈景昭不由得佩服這個林橘兒，只用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拉近她與這個小保姆的距離，向這個小姑娘表達親近之意。

屈景昭是個心思細密，而且洞察力極強的人。但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養出這樣一個行止有度，舉止文雅的女孩。看來，他今天這假放得非常值得。

不用管家示意，小保姆很自覺地為她推車。坐在車中的屈景昭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家的這個小保姆很是不同，也算是他母親半收養來的。平常見誰都靦腆得很，就連管家的話也是反應半天。真沒想到這次卻如此自覺主動。屈景昭突然有種預感：將林橘兒招惹進家中，以後他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怕是難保了。不過，屈景昭還是很高興的。只要照顧好他的浩兒和母親，就算讓他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別苑進門就是屈母的花園。只可惜這幾個月主人無心打理，有些凋零之感。

快到屋內，管家正想幫助推動輪椅。林橘兒已經起身，說道：“謝謝您！只要路程不長，我是能走的。既然到了屋內，就不必要再坐輪椅了。而且見長輩，這樣不太好。”

林橘兒拍拍小姑娘的手，對大家致謝道：“謝謝你們，我該如何稱呼你們呢？”

“我叫小月，”小月竟然主動開口了，倒讓屈家人吃了一驚。這丫頭平常從不理陌生人的。“他是秦管家！我們都叫他秦叔！”

“謝謝你們，秦叔和小月！”林橘兒彬彬有禮地致意。倒讓秦叔和小月有些慌亂，連連擺手。不知為何，這個世界的人都不喜歡行禮的。林橘兒只好改用簡禮了。

屈景昭在後面看著興味悠然。他故意放慢腳步，不去引領，就想看看這個林橘兒是如何面對陌生的環境的。然而，從目前的情形看來，她不僅適應得很好，甚至可以說所有的一切她駕馭起來都遊刃有餘。只是屈景昭不明白她一個二十左右的姑娘為何能如此淡定，從容的？

宋筎聽到說話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畢竟是浩兒的救命恩人，而且景昭也說了，這次關於浩兒的事，也要有求於她。宋筎自然是不可以怠慢的。

小月很乖巧地攙扶著林橘兒。宋筎也主動走到屋門口招呼。這時候的林橘兒依然從容不迫。扶著小月的手向宋筎微微鞠躬行禮。宋筎甚是喜歡，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如此溫文有禮，便將手伸給了她。宋筎主動先為林橘兒安排落座。只是長者未坐，林橘兒不好坐下。便放開小月的手，對她點頭告謝後，雙手挽住宋筎與其一同坐下。

屈景昭依舊一聲不吭地站在旁邊看著。原本還想著要自己來介紹一下，但是林橘兒應付自如而得體，似乎就已經沒他什麼事情了。

“孩子，你受苦了！”宋筎見著林橘兒便想起逝去的兒子和兒媳，眼淚又奪眶而出。林橘兒俯身拿起桌几上的紙巾遞給她。待屈母拭去淚水，林橘兒好生端詳著屈母。看來老夫人這幾個月的日子著實難熬啊！這眼睛都已經紅腫了，就連這手也是冰冰涼的。林橘兒隨手摸了一下屈母的脈。果然心脈無力，肝脈又浮，就連脾胃也不好。想必是痛徹心扉，食不下咽吧！

“夫人，浩兒呢？”林橘兒溫柔地轉換話題。

“哎！他還在樓上生悶氣呢！”宋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吃了早飯嗎？”林橘兒繼續問道。

“哎！”宋筎的嘆氣聲更重了一重：“連早飯都給砸了。”想著，她的淚水又奪眶而出了。

“沒事的！沒事的！夫人！”林橘兒溫柔地安慰道：“浩兒能把脾氣發出來也是好事。他還小，不用擔心。讓我去看看他吧！”

“好的！好的！我讓秦叔把他領下來。“

“不用了！讓小月扶我上去就好。浩兒正在氣頭上，還是我上去看看他。”林橘兒對小月笑了笑，溫柔地問道：“小月兒，你送我去看浩兒，好嗎？”

“好的！”小月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上樓後，屈母滿意地點了點頭，再看了看兒子和秦叔。“沒想到這個姑娘能跟小月自來熟。真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