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地下臺球室裡,幾個人小心翼翼的陪著那爺打球,只見男子身子半壓球桌上,他身上的黑色襯衫袖子卷至肘處,小臂上的血管微微凸起。

釦子解開了兩個,行動間鎖骨可見,黑髮只有一寸指短,眉眼凌厲。

又野又酷的。

正是謝與。

一杆進球,想鼓掌熱場子,但是怵那位爺的脾性,誰都愣是不敢發聲。

“啪啪啪。”也只有秦家二爺敢了。

場子氣氛也就這樣被帶起來了,懂眼色的給兩位大爺遞煙,秦明杉抬手擋了,他煙癮不大,能不抽就不抽。

謝與把球杆丟給侍應生,用手帕擦著手,接過煙,就著那人打好的火點燃。

這段時間,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把秦明杉帶著這裡溜溜,那裡轉轉,閒下來的日子屈指可數。

“我說謝爺啊,回來這麼久,玩夠了嗎?”

他就倚坐在球桌上,仰頭往上吐出一團白煙,聞言,眯起眼睛:“這才哪兒跟哪兒啊,這京州的疙瘩地兒我都要玩個遍。”

謝與的父親也是從軍的,早在容懷景他們幾個整天胡吃海喝遊玩天下的時候,謝與因為用炮仗把謝老爺子的羅漢松炸了,然後就被丟進軍營裡,也就過年回來聚聚。

跟著關係好的這幾個,都知道謝與這小子啊,是他們當中最皮最野的,小的就是肖從宿了。

秦明杉不說什麼了,也奉陪到底。

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謝與看向對面,突然煙都掉了。

“三兒。”

秦明杉手上轉動著打火機,沒情緒的應著:“嗯?”

他激動地指著對面:“那不是懷景嗎?”

對面那穿著一身白,頭上戴著個粉色帽子,整個一個妖豔地沒法看,還有點蠢,身下是舊得不能再舊的電瓶車了,重點是,前頭還有個穿著一身黑的姑娘。

人家姑娘要走,那個妖豔貨還拉著電瓶車車尾,像個地痞流氓似的不讓人家走。

秦明杉的打火機掉了,眼睛眨啊眨。

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這是類似於車主與乘客之間的拉扯。

“你不能走,你說的要把我送到那裡去的,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容懷景連頭盔都沒有摘呢,只用了一隻手就把車子按住了。

遲恩恩啟動幾次都沒成功走掉,氣得臉上的表情都生動起來:“車費我不要了,這裡離市區近,你自己打車吧。”

她現在無比後悔,沒在上車之前沒問目的地是哪裡。

身後這男人隨口說了句京州容家。

她車顛簸了一下。

“哪個容家?你是容家的誰?”

“我啊。”他扶著覺得越看越好看的頭盔,也得虧他那張臉才能撐起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容懷景。”

嘎吱一聲,容懷景差點從上面摔下來,穩當點身子,忍著氣:“小姑娘你這番操作可把我整神了。”

“下去。”

容懷景:“啥?”

她轉過頭,冷著聲音:“車費我不要了,你下去。”

容懷景常聽別人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只是以他的身份還沒有誰敢甩臉色給他看,所以,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