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淺身體微微的那一緊,他人或看不到,顧雲瀾確是感受分明,他那原帶著炫耀的臉色一瞬陰沉。

其實今日一早,他不過是想慕容淺陪他來趟醫院而已。

儘管不想承認,但在她身邊,他就會想做一個正常人,所以他努力藏起自己不好的情緒。

誰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慕容淺這些日子對慕容亭冷淡的態度,不過是做給他看的一場戲。

她會冷漠對待的,自始就只有他而已。

她會如舍敝履般決然的,也只有他而已。

即是如此,那便一起下地獄吧!

在初九地質問聲中,怒火中燒的顧雲瀾尋著慕容淺那粉嫩唇瓣欲吻上去,想攪亂她的戲,昭示他的主權。

慕容淺的頭,卻是猛地朝左一偏。

顧雲瀾順勢附在她耳邊,冷笑一聲,“你這就演不下去了嗎?你說你的情郎要是看出你是被逼與我一起,會怎樣?”

慕容淺身體因為憤怒整個都繃緊了,但她並沒有惶恐,因為顧雲瀾噴在她耳邊的灼熱氣息正一點點下移,最後整個頭砸在了她的肩上。

顧雲瀾猛地再睜眼時,已是傍晚,病房天花板上的白光照進他眼裡,讓他有些目眩。

坐在床邊凳上的慕容淺高興地站起來,一手搭著他身上被子,俯身道,“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顧雲瀾聽到慕容淺關切的聲音,瞬間就回憶起了發生的事,伸手便抓住轉身的慕容淺,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慕容淺回過頭來,看著滿是憤怒的顧雲瀾,她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後又帶著擔心關切道,“你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雲瀾目力恢復,看著慕容淺關心的樣子,是那麼真誠、真切,心又亂作一團。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又忍不住相信,最終怒氣在慕容淺另一手探在他額頭時消散。

慕容淺呢喃說著“也沒發燒啊”,人就被顧雲瀾猛地一拉,給抱住了。

顧雲瀾道,“你既要裝,那便最好永遠如此裝下去。”

這話,無疑是顧雲瀾看穿她偽裝的威脅,但許是顧雲瀾方睡醒,不再暴戾的語調,帶著人初醒時特有的那份慵懶的緣故,慕容淺竟在話音裡,聽到了幾許乞求的意味。

如同顧雲瀾所說,既裝了,她便會裝下去,加上醫生證明他就是氣急攻心,囑咐他多注意修身養性,所以她到最後都沒承認自己是裝的。

回到常新路後,她更是以小年夜為由,硬是將阿香趕回了家,並讓她以後都不必留在常新路夜宿。

顧雲瀾在慕容淺熱情的攻勢下,既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但也從未有過的不安。

他不知是想更明確些什麼,還是心結作祟,終沒能忍住問上一句,“慕容小姐,不覺得自己的態度轉變,太過突兀嗎?”

慕容淺剛祝完在客廳遇到的顧雲瀾好夢,正準備回房睡覺。

聽到問題,她帶上微開的門,轉過身來道,“我是在你被氣暈的時候,反思了一下自己,你既覺得突兀,那我們便還是像之前那樣相處吧!”

顧雲瀾走到對嚮慕容淺房門的單人沙發處,坐下,斜靠在沙發,支著頭,問,“反思什麼?”

這是要長談…慕容淺跟著坐到相對的單人沙發上,點頭說道,“就覺得你對我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