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

連什麼?

連清湯鍋都沒得吃?

瘦猴那時還沒跟著慕容淺,卻敏銳嗅到了危險,猛地站起來,道,“小姐、少爺,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還未來得及辯解的慕容淺悔當初不該收留瘦猴,不過就是慕容亭臉色稍難看了些,這還沒發生什麼大事呢,竟就丟下自己跑了,她只得朝初九遞眼色,希望他幫忙打個圓場。

初九摸著後脖子站起來,疑惑道,“開窗了嗎?我怎麼覺得有點冷。”說著就往外走。

慕容淺抬手挽留,朝他喊道,“窗戶又不在那一邊。”

初九卻是開了門,頭都不回,只留下一句“我吃撐了,去消消食”,就帶上門跑了。

這些人關鍵時刻,還真是一個遛得比一個快…慕容淺最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阿香。

阿香心知自己一時嘴快,闖了禍,正連拉帶推的拽著阿福,見慕容淺看向她,她猛一把將阿福提起來,慌忙說,“我們也吃好了。”

阿福就沒停下過筷子,這會嘴裡塞滿了東西,說起話來也就含糊不清,“我還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阿香託著他往外走。

阿福委屈,但並不反駁,只三步一回頭,看看鍋裡的,又看看那大半桌子沒來得下進去的肉和菜。

只等出去了,門被帶上,他才問,“媳婦,我明明沒有吃飽,你怎麼硬要說我吃飽了,還有好大一桌菜沒吃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阿香道,“少爺生氣了,你沒看見啊!”

少爺生氣了嗎?阿福腦中升起疑惑。

看阿福傻里傻氣,阿香氣悶,“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榆木腦袋。”

可看他就如同一隻垂頭耷耳的小土狗,任她打罵,阿香又覺得自己罵得過於兇了,手上雖是一把奪過阿福拿著的筷子,語氣卻軟下來。

“小姐難得下廚,我先趁小姐不注意,特意給你留了一些,這會熱一熱,是一樣的。”

阿福反手摸著後腦勺,痴笑道,“還有啊!那我們端回家,和孩子們一起吃。”

門外夫妻畫面溫馨,門內的義兄妹就沒有那麼友愛了。

慕容亭俊朗的臉龐上,從未見過的冷硬,“這次,你又是要去哪裡?”

慕容淺原是想高高興興和他提要搬出去的事,不想弄巧成拙,還沒開口,就把他興致都敗乾淨了。

既已如此,她也不遮掩,淡淡道,“原本是要走的,但這事已經過去了。”

她的雲淡風輕,刺痛了他的眼,心就像被人用刀剜了個口子。

更確切的說,那種痛更像是表面看似癒合的傷痕,只等它再次流膿,才發現那傷不僅沒好,內裡其實糜爛不堪,早已無從在下手根治。

“過去?”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滿是破碎傷愁,直直看著慕容淺,“對你來說,離開總是那麼容易。”

痛,慕容淺的心亦是痛極,眼底有泛起的淚光,但她儘量保持聲音平穩,“我只是往前看而已。”

“而已?”慕容亭失笑,笑自己的痴情是場獨角戲,“所以我努力的未來有你,但你卻從沒設想過有我的未來,對嗎?”

慕容淺從沒想過插入他與蕭晴母子之間,所以她竟是這時才後知後覺,她不只是他依戀的曾經,也是他不願失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