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公喝令兩人住手,黃縣令看見容棲棲那張臉,整個人又張牙舞爪地向她衝過來。

許渾一腳踢到她的肩膀,像只落水狗一樣,嗚咽兩聲,蜷縮在柴堆旁邊不敢言語了。

李縣令是個見風使舵的主兒,槍打出頭鳥,她寧願當個龜孫子,也不要強出頭。

不管黃縣令生氣還是被踢,她都默不作聲。

龜公默默收回擋在容棲棲身前的手,調整好表情,帶著笑對容棲棲道:“阿容,你想問什麼便問,前頭還有事,我先過去了。”

有些事也不適合讓龜公聽到,以免勾起他的傷心事,容棲棲便沒阻止他。

許渾不想讓容棲棲的注意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故意拔高聲音威脅李縣令:“手腳安分點,心裡那根弦給我可繃緊了,等一下如果嘴皮子不利索,黃縣丞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李縣令頭都要點到地上去了,許渾才滿意。

許渾:“聽沒聽過康重華這個人?”

李縣令:“聽過聽過,還是我把他送到南姜王那兒去的。”

許渾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人是怎麼死的?”

李縣令腦海裡冒出那張草蓆子,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康重華死的那天,李縣令被王爺匆匆喊過去,替他處理後事。王府的人用一張草蓆子裹了屍體,丟在後門處。

她猶記得,當年鄧煙將康相公賣給她時,康相公少年意氣,人如潤玉,可臨了,卻落得個馬革裹屍的下場。

李縣令對許渾解釋過去的事,鄧煙是如何用康重華換取名利,康重華的死相如何如何恐怖。

“小人去王府時,康相公已歿,具體死因,小人真不知道。”

許渾聽李縣令提到康重華屍體,逼問道:“屍體呢?你把屍體弄哪兒去了?”

李縣令囁喏著道:“小人當時為了吞那筆安葬費,將他的屍體胡亂丟到亂葬崗處理了。”

“萬州的?還是鴻泰縣的?”

李縣令見許渾兇狠的模樣,嚇得反應有點慢,“啊?是……是萬州城東的亂葬崗。”

許渾眼中滿是狠厲之色,警告李縣令道:“最好你嘴裡說的都是實話,要知道絲凝苑接客的——缺的就是人。”

李縣令“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小人不敢欺瞞許公子。”

許渾問到了想要的東西,轉身便與容棲棲一起去亂葬崗。

許渾有些擔心容棲棲的鬼毒,“你身體怎麼樣?有沒有發燒的跡象?”

鬼毒毒性極強,雖然用白虎神之心壓制著,其實一路上容棲棲的頭一直有些暈,再加上這兩天長途跋涉,沒有休息過。剛才在許渾質問李縣令道時候,她就有些站不住了,靠在門後邊調整呼吸。

容棲棲走兩步,額上就要起一層細密的冷汗,原本白嫩的小臉,如今更是蒼白。

容棲棲強撐道:“我還可以,走吧。”

許渾聽到容棲棲說話都用氣音,蹲在她面前,“我揹你。”

容棲棲繞過他,“不用。”

容棲棲腳步虛浮,她這樣的身體狀況根本走不了多遠。

許渾清楚容棲棲不喜歡與別人有太親密的接觸,他找了個十分合理的理由,“別磨嘰了,你身體不好,走幾步就喘幾口氣。就按這種速度,走到明年都走不到萬州。”

“又不是沒背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