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許渾豐富的內心活動,容棲棲毫無波瀾。

對於她來說,她只感覺到手被一團霧氣環繞,冰冰涼的。

容棲棲走了幾步後,身上不再有被陽光直射的熱度,“放手。”

許渾站在陰涼處,這裡的溫度對魂體來說是十分適宜的,但許渾覺得過於陰冷,他按耐住煩躁的情緒,慢慢地鬆開了容棲棲的手。

“你的眼睛還能恢復正常嗎?”

容棲棲掠過這個問題,她不適應把弱點展示給別人看,只是說:“我行動不方便,你去幫我採幾種草藥過來。”

容棲棲說出幾種草藥名字。

許渾離開之前,本想問剛才傳音的人和落魂陣,轉頭一看容棲棲蒼白的臉色和滴著血淚的眼睛,他明白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容棲棲需要的東西都是尋常草藥,並不難找。

只是許渾礙於魂體,採摘不到實物,總不能找到一種就返回一次,領著容棲棲到處跑。

許渾放眼望去,視線忽然定在某一個點,道:“就是你了。”

附身後,許渾把採摘的草藥叼在嘴裡,正準備交給容棲棲。

可沒等近身,容棲棲反手給了許渾一個嗖風巴掌,給許渾震出幾米之外。

容棲棲聽見幾聲嗚咽,問道:“許渾?”

許渾艱難地爬起來,將草藥放在容棲棲的手上。

容棲棲在許渾捱過來的一剎那,感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不停地磨蹭自己的耳朵。

“你是熊還是狼?”

許渾的熊掌穿過容棲棲的胳肢窩,輕輕一提,奈何手太短,夠不到自己的背,哼哧哼哧地把人放下來,躺在地上,讓容棲棲坐上去。

容棲棲的手陷在粗/硬的棕毛裡,摸索著位置,怕許渾一個不小心將自己甩下來,半個身體都與熊背緊緊貼合,道:“你怎麼變成一頭熊了,不過這樣正好,走吧,找一個有水的地方。”

許渾馱著容棲棲慢悠悠地走著,儘量減緩她的不適感。

容棲棲撫摸許渾粗密的毛髮,道:“不用這麼慢,我可以的。”

許渾聞言,伸展前後足,靈活穿梭在森林裡。

容棲棲抱住許渾粗壯的脖頸,奔跑時帶起的風吹在她的臉上,身體也隨著跑動的幅度一上一下。

她像極了久困於籠中的鳥兒,臉上笑容越來越大,眼睛也彎成兩個月牙。

這就是森林,充滿野性和自由的大自然!

容棲棲多麼想一直跑下去,不管眼睛,不收怨氣,不想容氏——但這是不可能的。

直到容棲棲聽到水聲,耳邊不再有風聲,她知道夢該醒了。

收起笑臉,她又被關進那個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