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裡是江市殯儀館。請問需要辦理什麼業務?”

“我是死者蘇舒的親屬,過來辦理火化手續。”

殯導師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在這裡穿紅色旗袍,直勾勾看著旗袍上的龍紋圖案。

容棲棲皺了皺眉心,把肩膀上的龍紋移開殯導師的視線,殯導師才回過神,說:“請稍等,我先給您登記一下。”

殯導師在電腦前操作,滑鼠和鍵盤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迴響,容棲棲用塗滿鮮紅色的指甲一下又一下的叩擊服務檯的桌面,似乎在抱怨等待的時間有點長。

殯導師也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氛,為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臉上依然帶著標誌性的微笑,說:“這邊給您弄好了,下週二火化可以嗎?”

容棲棲轉動手上的腕錶,低聲說了一句:“時間有點緊。”

殯導師沒聽清楚,問到:“您說什麼?”

“沒什麼,這個時間可以。”

容棲棲哽咽著說:“我現在想去看看他。”

殯導師感受到面前這位家屬的悲傷,猜想她戴墨鏡肯定是為了不要其他人看到流淚的模樣吧,殯導師為自己剛剛對家屬的穿著感到奇怪而表示抱歉。

“蘇先生的遺體現在在臨時停屍房,您出門左拐大概五十米就到了,請節哀。”

容棲棲抹掉眼角的眼淚,嘟嘟囔囔的說:“現在出來跑業務,真不容易。”

映入容棲棲眼簾的臨時停屍房是一幢牆皮脫落的老房子,她正在思考怎麼才能合理的把蘇舒的屍體弄出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喊:“小姐,這裡是停屍房,參加葬禮的家屬應該去靈堂,您走錯地方了。”

容棲棲轉頭,身後是準備運送遺體的接屍工,接屍工沒聽到容棲棲的回答,接著說:“麻煩讓一讓,我們正在忙。”

容棲棲的身體往旁邊歪了一下,胸前的龍紋正對著接屍工的眼睛,說:“你旁邊的屍體,我要了。”

許渾的目光有意與圖案錯開,咧開嘴,笑了一聲,說:“先到先得,懂不懂,妹妹。”

容棲棲直視許渾帽簷下的眼睛,黑漆漆的,像是個漩渦,能把人吞進去。

“自不量力。”容棲棲說完,把墨鏡往頭上一扣,右手從後脖頸抽出一根紅色狼毫毛筆,筆尖還滴著血水。周圍的枯葉隨著風勢旋轉飛舞,把容棲棲圍在中心,咻的一聲,枯葉裡衝出一隻毛筆,直逼許渾的面門。

許渾一驚,結合容棲棲的穿著和手段,馬上猜出面前的女人不簡單,很可能是閻羅王底下的人。

連忙側身躲過狼毫毛筆,身上直冒冷汗,但嘴裡還不忘調侃道:“怎麼?閻羅王都窮得要倒賣怨氣啦。”

容棲棲也被少年的速度驚到了,眼神由輕視變成審視,打了一個響指,狼毫毛筆瞬間分裂成五支,分別五角定點懸浮於空中,許渾暗自說了一句:“不好,是五星陣。”

許渾立馬脫離肉身,魂體幻化成一條巨龍,鱗片與鱗片之間閃耀著金光。這道光以飛快的速度包裹巨龍的身體,才堪堪擋住五星陣的攻擊。

容棲棲說:“幻形術,你是許家人?”

“眼力不錯。”許渾說完,巨龍的嘴裡噴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容棲棲不甘示弱,把狼毫毛筆繼續分裂成十隻,組成萬星陣,抵擋火球的威力。

“玩這麼大?”

許渾對萬星陣一知半解,偶然在一本殘缺的古書上讀到過,寫有破解陣法的那一頁卻剛好缺失,不過對狼毫毛筆有比較詳細的描述。

狼嚎毛筆,是金剛手菩薩用地獄之火淬鍊所得,本就堅不可摧,毛筆放在怨鬼池浸泡了上千年,吸收了強大的怨氣流,是承載怨氣和作戰的絕佳武器。

穿龍紋旗袍的人不止一個,但掌控狼毫毛筆的人就只能是容家人了。

容家和許家勢不兩立,許渾還不想在容家人面前暴露實力,決定速戰速決。於是釋放身上的所有鱗片,那些鱗片如細雨般向四周發散,容棲棲當機立斷,收回狼毫毛筆的本體,為自己設下保護結界,擋住這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