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慎緊張地推開門,屋子裡有點黑,但不是完全沒有光。

她小心翼翼叫著齊嘉妃親暱的綽號:“加菲,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開燈?”

“慎慎,別進來,快跑。”

一個帶著戰慄的女聲,想提醒她,又不敢大叫出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腕上被加了力道,踉蹌幾步跌進了客廳,隨即就是大門被反鎖闔上的聲音。

客廳裡有五個男人,四個站著一個坐著。

整個屋子就開著一盞昏黃光線的落地燈,正好照著那坐著的男人身上。

穿著灰色西服的顧言玦,反常地沒系領帶,白色襯衫領口處的兩顆釦子解著。

人窩在簡陋的布藝沙發裡,與他天然的優雅矜貴的氣質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精緻的手搭在交疊的腿上,指間玩轉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

林慎見齊嘉妃跪坐在客廳的地板上,以為顧言玦為難她。

急忙蹲下雙手摟著她的肩膀:“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齊嘉妃搖頭,看向林慎的眼睛充滿驚恐:“慎慎,你怎麼惹上他的?”

顧言玦在他們連城太有名。

東國四大家族,顧氏財團的現任總裁。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在商界上出了名的手段狠戾詭詐。

得罪他的人別說是不相干的人,就是親戚都不會心慈手軟。

林慎沒有回她,這事說來話長,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抬頭對上看上去正在冒火的淺棕色瞳仁,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他。

顧言玦眼神探究地看著刻意打扮過的林慎,聲音冷淡如冰:“去哪了?見了什麼人?”

狠厲的目光,讓林慎感到母親般的壓迫,她咬著紅唇不吭聲。

難道要讓她告訴所有人,自己自作多情地回國尋找親生父親,到頭來不過是別人幸福生活的旁觀者。

她原本坎坷難平的人生此刻更是不堪入目。

顧言玦身體前傾,伸長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帶著倔強的臉拉近自己,淺色的眼眸在唯一的光源下閃著碎鑽般刺眼的光:“還沒人敢欠我的賬不還!”

“我沒有。我會……”

“我不聽解釋,我只相信我看見的。”

顧言玦一字一啟嘴唇,壓抑的怒火從胸腔燃起,持續炙烤著理智這根弦。

顧言及挪用財團公款的事還沒擺平,這邊就接到她私自偷跑的訊息。

瞧她這模樣,應該是去見男人了。

顧言玦的拇指劃過她有些紅腫的眼角,還為其他男人哭過。

他猛地將手裡的煙甩在地上,胳膊穿過林慎的腋下,輕鬆將她扛起往臥室裡走。

“現在就把賬結了。”

“顧言玦,你瘋了嗎?”被倒掛在他肩上的林慎急得大叫,“今晚可不可以不要?”

她沒有想逃賬,可是今晚能不能顧及一下她的心情。

這屋子裡那麼多人,他怎麼可以把自己當成供人玩樂的小姐,她也是有尊嚴的。

在臥室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後,她被顧言玦狠狠地扔在床上。

房間裡沒開燈,窗外也沒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