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雪域城。”曲無名點頭接著說道。

何不語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林氏安濟院。”

“哦?”曲無名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地說道,“季無常最後出現的地方竟然是這裡?”

似是看穿了曲無名的掩飾,何不語微微一笑道:“據我們調查,這季無常慣用一些讓人昏睡的小伎倆,尤其是對普通人和修為不高者而言,幾乎是防不勝防,但中招之人即使被救轉過來,太陽穴附近也會有兩團淡淡的褐斑出現,至少需要半年左右才能散去。”

“之前我來時,便已留意到此處幾乎人人皆有這種斑痕,想來季無常逃到北疆雪域城後,必然來過這裡。”何不語解釋道,“再考慮到那無相女魔頭最後也在城中活動頻繁,而那季無常似乎已經消失,所以我判斷曲道友讓我打聽的季無常應該已經在這安濟院附近、死在無相女魔頭的手裡了吧?”

曲無名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聲問道:“何道友打聽出了季無常的跟腳,不知這個訊息打算怎麼收費呢?”

“呵呵,曲道友,季無常雖說是個小角色,但沒想到其背後身世卻牽扯到了許多隱秘,導致我們打聽這些訊息確實花費了不小的代價。”何不語微微一笑道,“只不過,我們願意用這些代價跟曲道友買個訊息!”

“哦?此話怎講?”

“有人對季無常在妖獸大陸得到的主修功法很感興趣。只要曲道友能告知在下這部功法的下落,之前的那些訊息便可以當作是酬勞了。”

曲無名聞言,心中立刻想起了季無常儲物戒中的那部燒錄在紅色晶石上的《合歡宗秘典》。那部功法曲無名雖然還沒時間仔細研究,但卻在之前的瀏覽過程中發現,那功法之中涉及雙修的部分多有十分邪惡的採補之術,絕非什麼正道術法。

這樣的功法,即使再強大,也還是讓它深藏起來,永遠不要出世的好。

想到這裡,曲無名只得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季無常卻是因為想要誘拐我林氏安濟院的人,這才出手暴露了行蹤,結果被無相魔女及時趕到,當場擊殺。只不過,他留下來的東西已被無相魔女取走,至於是不是有他修煉的功法,曲某就無從可知了。”說到這裡,曲無名心中默默對那白衣女子說了聲抱歉,心道你行蹤詭秘,這何不語背後之人即使再強大,應該也是拿你沒有辦法的吧……

何不語聞言,卻似毫不意外般點了點頭道: “果然如此。想那無相女魔頭奪寶成癮,擊殺了季無常,自然不會放過其儲物戒的。能從曲道友這裡確認這個訊息,我回頭也就好向上覆命了。”

“何道友客氣了,那日我趕到此處時,也恰恰只來得及看到季無常被她一擊殺死!後來她消失離去之時,我甚至都未曾察覺。”曲無名“如實”說道。

“既然如此,那這次生意我們便算是兩清了。”何不語起身抱拳道,“不過,何某最後還有兩句話要送給曲道友。”

曲無名剛起身準備送客,聞言微微一皺眉道: “什麼?”

“日後若是再有人向曲道友打聽起季無常的事情,還望曲道友代為保密一二。想要追查季無常功法的並非尋常人物,怕是那無相魔女遇到也輕易討不得好去,曲道友若是不想惹事上身,今日之事便只在你我之間。”

“原來如此。”曲無名點點頭道,“放心,此事與我無關,我也不願隨意招惹是非。”

“如此甚好!何某告辭!”

……

送走了何不語,曲無名靜靜坐於會客廳之中,苦思許久,未能猜出何不語的背後究竟有個什麼樣的組織,居然毫不費力般在數日的時間裡打探出了那麼多的隱秘之事!

只不過,他們既然盯上了季無常的功法,那林婉清等三個知曉儲物戒落在自己手裡的人,怕是就要做些預防手段了。

待入夜之前,林婉清帶人從軍營趕回,曲無名將其三人一一叫到了自己的客房之中,躲在紫府空間之中與她們說明了情況,在得到三人允許之後,刪除了三人有關季無常的所有記憶,這才放心了事。

林氏安濟院,算得上是曲無名在東域大陸唯一的“產業”了。數百年前曲無名倒也投資過一些諸如酒肆、客棧之類的買賣,但最後全都無疾而終。賺不賺錢倒在其次,主要是曲無名行蹤不定,很難長久穩定地照顧生意,有個固定的產業,有時收益甚至不如往來於各處時捎帶倒賣些特產賺的多。

當然,來錢(靈石)最快的,永遠是透過戰鬥來搶奪。

曲無名雖然從不主動幹那些打劫的營生,但卻熱衷於打劫那些打劫的。

對於曲無名而言,這才是修道者,特別是散修最快的生財之道。

如今獸潮結束,已有不少各個宗門的修道之人結伴上路,趕往了真正的極北之地。曲無名將林氏安濟院的事情安頓好,又給林婉清留下了不少金銀、靈石,便也不再耽擱,趁著月色離開了北疆雪域城,化作一道遁光,直奔妖族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