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噗地一聲悶響,甄三公子的右臂亦被齊根斷去,只是此刻,方才那顆丹藥的藥力尚未散盡,甄三公子只覺肩頭一涼,直到退後了數尺方才發現自己的右臂居然已被落在了前面不遠處……

“你!”甄三公子睚眥欲裂,低頭看向右臂,卻見鮮血淋漓的傷口處已然開始緩緩癒合,在藥力的作用之下,居然沒有多少疼痛之感,“我要讓我爹殺了你!殺了你!!!”

甄三公子正嘶吼間,一道人影已飛身而至來到了他的身旁,緊接著一聲怒吼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如此傷害我兒?!”

曲無名依舊風平浪靜地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剛剛衝進來的那人。

來人正是長安城城主甄不平。

前腳剛剛送走了青檀國帝都的王爺,正準備回去繼續主持剩下的青檀詩詞大會,卻發現儲物戒中飛出一道白色光團,仔細一看,竟然是三子發出的求救訊息!

甄不平循著訊息的來源徑自趕到了甄三公子的宅院,一進門便看到了裡面的慘狀,見自己兒子被人削得跟個人棍似的,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飛快地將甄三公子的兩條手臂攝入儲物戒中封存,又揮手將甄三公子輕輕送出去很遠,這才惡狠狠地看向了曲無名說道:“你無緣無故殺我護衛、傷我愛子,難道不該給我個交代麼?”

“無緣無故?給你交代?你為何不先問問你那寶貝兒子幹了什麼好事?”曲無名冷哼一聲反問道。

“他?”甄不平怎會不知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三兒子平日裡都有哪些所作所為?無非是沾花惹草多了些罷了,可這又算得了什麼?在甄不平看來,女人麼,站起來是一棵樹,趴下就是一匹馬,事後該收入房中的收入房中,該給補償的給補償,那便算是有了交代,那點破事兒又算得了什麼事兒呢?自己堂堂城主的兒子,不就是貪玩了些麼?

只聽甄不平冷冷說道:“我兒子幹了什麼,自有我來管,還用不著外人來插手!你今日敢傷他,我便要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未落,甄不平已有了動作。

只見他輕輕催動藏在袖中的一塊玉符,一道白濛濛的巨大光罩呼地浮現於整座宅邸的上方,將附近方圓數十丈的空間全部籠罩了進去。

曲無名冷眼看著,知道那是一座封禁大陣,此刻的院落中已是能進不能出。

緊接著,甄不平又取出一枚傳音符交代了幾句。

等他做完這一切,臉色也變得愈發陰狠了起來,在他看來,只要曲無名不是煉虛中期以上的修道者,今日必然是在劫難逃!正準備對曲無名說些狠話,卻聽曲無名幽幽說道:“都安排清楚了?該叫的人都通知了?”

對曲無名錶現出的鎮定,甄不平多少有些意外,但卻依然不認為曲無名有任何勝算,冷哼了一聲道:“你也不過是化神期的修道者,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能在城主府的範圍內為非作歹?待我擒住你,必將你扒皮抽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為非作歹?”曲無名忍不住冷笑道,“好,很好!你這心黑臉厚、顛倒黑白的本事怕是比你的修為都高了吧?”

“哼,休要跟我逞口舌之利!”甄不平手一揮,祭出一柄寒光閃爍的仙劍懸於頭頂,劍尖直指曲無名,“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少折磨你幾天!”

“就憑你?”曲無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地笑容,身上氣息絲毫未變,似是真的沒有把已經展露出化神中期修為的甄不平放在眼裡,“若不是想等你把呂凌叫來,我都懶得跟你費這麼多話。”

“好大的口氣!”甄不平眼神微凜,忽地並指朝前一指,那柄仙劍頓時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曲無名的丹田!化神期第四層的強大神識之力亦在同時狂湧而出,捲起一陣狂風向曲無名擠壓過去,從四面八方封死了曲無名逃遁的空間。

“就這?”曲無名冷哼一聲,忽地化作十餘道如真似幻的黑影,砰地一聲消失在了原地,頃刻間,院中一下子多了十幾道黑氣翻滾的人影,將甄不平包圍了起來!

而甄不平方才那氣勢洶洶的一擊,無論是仙劍還是神識之力,竟然全都落在了空處!

十幾個黑影再一閃動,忽地歸於一處,仍舊是古井無波般的曲無名,揹著手冷冷看著甄不平,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

甄不平心念一動,仙劍嗖地飛回身邊,繞著自己盤旋飛舞起來,將自己周身護得嚴嚴實實,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似乎還真有些本事,但從方才的氣息看,絕非是煉虛期之人!既然他有意要等呂凌,那我便遂了他的意,到時合我等眾人之力,擒下他自然更加容易!”

甄不平正想著,籠罩著院落的光罩之上光芒接連閃爍,已有數道人影從外面躍了進來,略一打量院中的情況,便各分左右將曲無名包圍了起來。

此時,甄不平心中大定,朗聲說道:“呂長老,譚將軍,任兄、仇兄,此人無故闖入小兒府邸圖謀不軌!此賊實力不俗,有勞大家合力將其擒下,他身上的東西甄某分毫不取,只要他的性命!”

“得令!”一位身穿一身亮銀甲的將領忙抱拳應諾,隨即手捻法決,背後騰地浮現出一座丈許方圓的法陣,法陣一聲嗡鳴過後,浮現出三十六柄黝黑的長劍來,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