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寧十八年,十月二十七,大週五公主蕭靈十七歲生辰,周元帝宴請百官、大辦宮宴,且開倉放糧、施粥救濟貧民特為五公主積福。

此舉一出,周元帝對五公主的偏愛更是人盡皆知。滿朝文武,甚至異國朝堂皆對此各懷鬼胎、另有圖謀。

宮宴之上熱鬧得很,待宴席落幕已是入夜。

蕭靈離開席間,出了宮殿,目送著眾人離開,眼裡的喜悅褪去,重新浮上憂傷。

「公主,今日是您生辰,為何神情這般落寞?可是沫兒今日何處準備得不夠妥當?」貼身侍女沫兒上前關切道。

蕭靈扶著硃紅色欄杆,望向眾人散去的方向,失落道:「往年生辰他們都會想盡法子陪著我一起過,今年卻是一個也不願來了。」

不就是那日她在氣頭上說了些重話嘛,穆九風還當真是小氣得很,不肯服軟也便罷了,竟連她生辰也不願來。

還有思漓,雖說與離憂鬧了矛盾,可不至於連她生辰都忘記了吧?

離憂也是,好端端的吃哪門子飛醋,害得思漓都無暇顧及她了。

今日這種場合,連鮮有交情的世家兒女都來了,而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如今卻一個也不曾來。

這般想著,蕭靈只覺得愈發委屈,感覺自己好似這段友情中多出來的那一個,不然怎會沒有人在意呢。

眼眶逐漸溼潤,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察覺到身側有人走來,她轉頭看去,遞上前的是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手帕。

視線順著託著手帕的手向上看去,縱使她此刻淚眼婆娑、視線模糊,也能確定來人正是雲安。

「你怎麼在這兒?」蕭靈語聲微顫,方才本來還強忍著淚水,此時一開口淚珠更是瞬間奪眶欲出。

雲安微微抿著嘴唇,面上如往常一樣極盡淡漠,而深邃的雙眸卻趁著夜色朦朧偷偷溢位難以察覺的在意和心疼。

雲安低垂著腦袋,分明是宮中身居要職之人,可在蕭靈面前,他總是將自己姿態放得極低,如同此刻,不敢正眼看,不敢抬頭對視,幾近低入了泥土。

他一聲不吭,只默默將手帕遞上前。

蕭靈習慣了他的沉默,便也不為難他,垂眸看向他手中的手帕,覺得有些眼熟,伸手接過細細看著,才想起這是楚慬遇刺那晚,她隨意遞給他擦拭劍身血漬的手帕。

時隔太久,若是手帕上有著用特定針腳繡上的「靈」字,恐怕她都記不得了。

「多謝。」她淡淡說道,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

見她心情還是低沉,雲安猶豫了半晌,確認四周再無旁人後,低聲道:「公主莫要傷心,您的朋友們會來的。」

「你如何知曉?」雖說雲安從未戲弄於她,可此時宮宴結束,宮門已關,誰人能闖過皇宮守衛?

雲安神色認真,「方才屬下路過,無意瞧見了樂安郡主一行人。」

「他們在何處?我這就去找他們。」聽見葉思漓他們真的來了,蕭靈臉上肉眼可見的開心了不少。

「他們在……」雲安有些猶豫,只說道:「您現在只需回千靈宮等著便好。」

因為樂安郡主一行人正在偷偷翻進皇宮……

葉思漓九十度彎腰,雙手緊緊擋在臉蛋兩側,順著宮門高牆偷摸著溜進去。

她的身後跟著四個同樣偷偷摸摸的人。

遠處街角也有四人躲著,時刻關注著葉思漓一行人的進展。

「皇宮守衛森嚴,郡主他們進得去嗎?」暮春貓著腦袋,關注著葉思漓。

「有公子和九風公子在,應該沒問題吧?」白一試圖說服著自己。

渙夏觀察著宮門處值班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