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南轅北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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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權等三人眼見這個架子恁大的翠薇到來,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拱手肅禮,就連素來頤指氣使的朱棣也概莫能免。耳中聽得馮萱言語,不禁失笑道小妮子莫要胡鬧,若是我此時出手,不但是不敬,亦且是公然挑戰了。
馮萱心中幽怨難消,恨恨忖道也罷,今日就讓本姑娘給你們助助興吧,思慮及此,取下腰帶上的笛子,櫻唇輕啟之下,一首低沉婉轉的《漢宮秋月》便是紛紛揚揚的飄散開去。
樓閣端坐朱權等三人耳中聞得這般格格不入的《陽春》和《漢宮秋月》,心中感覺古怪彆扭之極,面上盡皆是一副極為難受的表情。
原來這兩首古曲所表達的意境渾不相似,恍如南轅北轍。《陽春》所表現的乃是一派欣欣向榮,生機盎然下令人愉悅的春之氣息。而這《漢宮秋月》卻是表現漢代宮女深秋皓月下對影自憐,充滿幽怨的寂寥之意。分別由精善音律的翠薇和馮萱奏出,竟是讓朱權等三人感覺極不好消受。
音律有成之人莫不是感性之人,翠薇彈奏中本是心無旁騖,無奈自幼身世飄零,漸漸被對方笛音中的無奈幽怨之情擾亂,心緒紊亂下,食指拂動之處竟是不自覺的跟隨對方曲調而去。只聽得一聲輕響,卻是絃斷曲終,幽幽嘆道“高人在前,小女子實無顏再班門弄斧,還望三位公子海涵。”言罷站起身來朝歐陽倫等三人福得一福,帶著小婢轉身去了。
朱權等三人面面相覷,心中都不禁甚是掃興。
朱棣霍然站起身來,皺眉說道“靡靡之音,徒然亂人心志。”言罷邁步出房,率領手下張玉,朱能等王府手下離去。
朱權心中不禁苦笑,暗自恨恨忖道這小妮子恁是可惡,咱們好端端在陽春三月春遊,怎麼就偏偏給她一首王昭君般愁雲慘淡的曲子活生生攪黃了。
皓月當空,一處幽靜的後花園中,一個容貌清朗,三縷長鬚,年歲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文士正在月下獨自飲茶。
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來到近前,低聲稟道“啟稟大人,刑部侍郎李大人前來拜見,說有要事稟告。”
原來這個中年文士正是目下大明朝的刑部尚書詹徽。
詹徽耳聞此事,不禁心中狐疑,暗自忖道這個李泰乃是我當年科舉的同鄉同年,素來交好,自我做尚書以來素來恭敬,不知今日入夜到訪,所為何事?心中這樣念轉,揮了揮手沉聲言道“請李大人到此處相見。”
片刻之後,一個身穿便裝的中年文士在管家的引領之下緩步來到了後院,拱手為禮道“下官李泰,參見部堂大人。”
詹徽站起身來伸手肅客,若無其事的言道“為兄月下獨飲,正自寂寥,難得賢弟到來作陪。”
李泰眼見老管家奉茶退下後,此處後花園中除了賓主二人再無旁人蹤跡,一面緩緩端起茶杯淺酌,一面低聲言道“下官簧夜到訪,甚是唐突,只為陝西地方小吏進京告狀之事。”
詹徽聞得李泰此言,眉頭不禁一跳,沉聲問道“難道此人竟還未回鄉?”
“此人給打折了一條手臂,只怕難免留下傷殘,今日已然是第三次到刑部,揚言若是刑部再不受理此案,就要告到都察院去。以下官察言觀色,只怕此事難以善了。”李泰皺著眉頭說道。
詹徽聞言不禁心如墜鉛,長長嘆息一聲卻沒有說話。
李泰素知詹徽乃是頗有城府之人,此時眼見這位堂堂刑部尚書竟也這般為難,不禁暗自心驚,忖道這小吏乃是負責查緝鹽茶交易之事,竟給行商之人打斷手臂。這般一清二楚的案子竟讓尚書大人這般為難,難道此事還涉及鎮守陝甘的晉王殿下?
詹徽沉吟片刻後淡淡說道“此事本官自有計較。”
李泰眼見此案涉及的人物連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是投鼠忌器,也不願涉及太深,便即起身告辭而去。
詹徽待李泰告辭之後,便即皺著眉頭回到了書房,揮毫寫就一封書信後,吩咐下人喚來自己的長子詹濟文,沉聲吩咐他即刻出府,將自己的書信送到安慶公主的夫婿,駙馬都尉歐陽倫的府上。
時光匆匆,已然是深夜時分,詹徽見自己的兒子久去不回,眼望那搖曳不定的燭火,不禁有些焦躁不安。
書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之聲,詹徽轉頭之際正看到先前去送信的兒子,心中頓時一鬆,和顏悅色的問道“書信可曾交到駙馬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