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波滿意的笑了笑,正要說出自己徒弟的來歷家世,眼光突然瞥到依舊爬在地上的周晉,冷笑了一聲,朝他走去。

**波眼見得秦卓峰面露殺機,心中一突,忙挺身攔住了他,口中道:“你要做什麼?”心中雖是懼怕,但依舊雙目直視著秦卓峰寒光凜冽的目光,並未退讓。要知道他畢竟來自講究法制的社會,是以內心之中始終堅信殺人肯定是不對的。

秦卓峰冷笑道:“今日不殺他,說不定天不黑咱們便要人頭落地。”說著話,轉頭看了看好友荊鯤。

荊鯤明白他是問自己要不要殺了周晉滅口,心中權衡,眼望**波,心中忍不住暗暗嘆氣,忖道:這少年雖是重義氣,輕生死。但顯然涉世不深,不知局面中的兇險艱難,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這周晉貪財懼死,稍有機會肯定便要逃命而去,使我等陷入絕境。

周晉此時眼見得對方要殺死自己滅口,想要奪門而逃,卻是始終鼓不起勇氣。此時生死攸關,眼見得**波不忍殺害自己,便如落水將要溺斃之人,便是一根稻草也要緊緊抓住,情急之下便緊緊抱住了**波的雙腿,哀哀哭泣。

**波心中雖明知此人殺死無辜丫環滅口,人品卑鄙之極,但若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殺死,卻又硬不起這個心腸來。

荊鯤看了看**波,突然暗自嘆息一聲,心道:看來非得讓此子經歷一些非常人所能經歷之事,對人心險惡有所感悟,方堪造就。主意打定,轉頭對秦卓峰道:“周總管乃是王府中重要人物,很多事情掩飾打點還需要他相助道。須得想個法子讓他不能洩露今日之事方可。”

周晉聽得一線生機,忙不迭的急道:“若是小人洩露三位今日的隻言片語,便教我死在刀劍之下。”

“婆婆媽媽,聒噪得緊。”秦卓峰不耐的說道。他深知荊鯤智謀深遠,絕無婦人之仁,這般說自有深意。心中自然不會去相信周晉這齷齪小人的什麼狗屁毒誓,尋思一番,眼光掃過地上散落的藥丸,有了主意,伸手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小瓶,一把將周晉揪將過來,瓶中白色藥粉一股腦兒盡數灌進,又取過桌上茶壺,猛灌半壺茶水。

周晉眼見得對方竟給自己灌了些莫名其妙的藥粉進肚,嘴中一股刺鼻的怪味,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秦卓峰冷笑了一聲,口中道:“此乃穿腸裂骨的毒藥,非老夫的獨門解藥不能解除。只要你閉緊了嘴巴,莫要亂嚼舌頭,老夫自會每日給你一次解藥。稍待你便會腹中絞痛,此乃初服毒的正常之狀,不須解藥。”

**波聽得啼笑皆非,嘴上雖是忍不住笑,卻是暗暗心驚:虧他想得出這麼一個陰毒的法子來。

周晉聽得他如此說,臉色不禁剎白,方才心中轉的那個擺脫荊鯤,**波等三人後,立即逃走的念頭,此刻已是消失得蹤影全無。正要說話間,眉頭一皺,雙手捧住了肚子,臉上黃豆大的冷汗直冒,劇痛難當,對秦卓峰的話哪裡還有不信十足的。

荊鯤見此事已是處理妥善,點了點頭,對周晉道:“你且出去,另外找兩個下人來守在樓下,對下府中人等說寧王殿下病體稍愈,需要靜養,禁止任何府中下人進到後院。”頓了頓又道:“若有來訪賓客,就說殿下正在安睡。能擋則擋,實在擋不了的切莫勉強,早些來稟報於我,以免徒自引得來客疑心。”原來自寧王病倒以來,時有皇親國戚來探望,是以荊鯤要如此鄭重交代一下。

周晉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幾個瘟神,聽得荊鯤如此說,如逢大赦,忙不迭的一溜煙跑了。

秦卓峰聽得周晉腳步聲遠去,便又重拾剛才的話題笑道:“你所要救的白衣書生,我的徒弟,名叫徐瑛,乃是當朝的魏國公,太子太傅徐達的女兒。”說著話,忍不住伸手用力拍了拍**波的肩膀,笑道:“你不知瑛兒的家世,卻能為報恩甘冒大險,頗合老夫心意。知恩圖報,正是咱們江湖中人的脾氣,待救出了瑛兒,老夫便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

聽得徐達的名字,**波,眼皮不禁一跳。詫異道:“明朝的開國元勳徐達?”

“不是他,卻又是誰?”秦卓峰沒好氣的笑道。

**波聽得那徐瑛不但是個女子,還是徐達的女兒,忍不住呆了呆,突然問道:“徐達的官既然如此大,為何昨晚那些錦衣衛還敢那般設計捉拿那徐瑛呢?”

“此中原委,就非三言兩語可以解說清楚了。”荊鯤不禁低底嘆息了一聲。

秦卓峰突然站起身來,口中道:“昨晚一夜忙活,倒是忘記去和瑛兒的老爹說一聲了,愛女一夜不歸,估計他也急了,老夫去告知他一聲。”轉身指了指地上兩具屍體道:“此時院中雖是無人,但王府外盡是大街小巷,光天化日的不宜冒險。待得今晚夜深人靜之時,老夫再來處理這三具屍首。”

荊鯤突然低聲道:“徐達面前,切切不可稍微露咱們密謀之事。”他雖和徐達並不相識,但對其為人也有所聽聞,知道他對朱元璋忠心耿耿,是以有此囑託。

秦卓峰口中“嗯”了一聲,走到視窗,看了看外面動靜,身形一躍而出,遠遠的去了。

**波好奇的問道:“荊先生,你說徐達知道了女兒被錦衣衛捉拿,會如何應對?”

荊鯤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以徐達的沉穩性格,他不會自己出馬。身為太子太傅,倒是去請太子朱標出馬的可能性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