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趙長生無疑是最委屈的那個。

幾乎只要在山上的年輕人,每人都賞了他幾拳頭,以至於後半夜時他才有時間端出來一盆清水,洗了一把臉。

這找誰說理去?百口莫辯啊!跟潭塗解釋?那也得人家聽才行。

這回趙長生總算是體驗了一把黃泥糊褲襠,也能理解這麼些年那些明明可以解釋的黑鍋,劉景濁為什麼不願解釋了。

因為沒用啊!都願意相信看見的聽見的,誰管你是不是蛆?

想來想去,他還是去了遲暮峰,但劉景濁不在。

剛想去別處找找呢,耳畔已經有聲音傳來:「委屈幾天,權當潭塗去神鹿洲逛一逛,曹風回來時會一塊兒帶著的。」

趙長生揉了揉眉心,問道:「是不是太坑人了?非得是我?」

劉景濁淡淡然一句:「我怎麼知道人家找誰?」

趙長生竟是無言以對,合著找我,算我倒黴唄?

不過仔細想一想,假如梧丘有意如此,也只有不多的幾個人選。羅杵、周放、我,山主。

前倆,人家各自有被窩兒鑽,梧丘哪兒有機會?至於山主……誰信?他敢!

也就我這個冤大頭了。

唉,真坑人啊!

可劉景濁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灰溜溜往回走。

結果半道上碰見刑寒藻,人家二話不說跳起來就是一腳,趙長生也沒躲,就捱了一腳。

可是打完之後,刑寒藻也傳音一句:「委屈了啊!」

趙長生猛地轉頭,「你他娘……」

可刑寒藻早已御劍往泥鰍湖去了,趙長生恨得牙癢癢。

結果,沒走幾步,又碰見了個穿著梅紅長裙的傲寒。

「長生小哥哥,咋個回事啊?寒藻踢你幹嘛?」

趙長生板著臉,冷聲道:「那是她有病。」

傲寒點了點頭,「哦。」

但看傲寒去去向,是往青椋山去,還是往近山巔。

姬蕎坐在後山,一邊兒坐著抱著狐狸的小姑娘,一邊蹲著白小喵。

「什麼日子?好熱鬧啊!」

白小喵心說是挺熱鬧,主人怎麼不管呢?

於是他問姬蕎:「閣主,潭塗走了,沒人管嗎?」

白衣小丫頭搖頭晃腦道:「把潭塗小姐姐氣跑了,山主可就沒酒喝嘍!」

姬蕎一手按住一個小腦袋,「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情,愛怎麼鬧怎麼鬧,別耽誤咱們吃肉就行了。」

白衣小丫頭眨眨眼,問道:「可是閣主不是大人嗎?」

姬蕎微笑道:「我可不一樣,我是長輩!不摻和小輩的事情。」

小丫頭似懂非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