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可愛的陽光照進來,沒有一絲熱力,令人厭惡、無趣、作嘔。

龍鎮天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花蝴蝶嘆息。

無論是傻,還是笨,都已到了生命結束的時候。

花蝴蝶不語。

龍鎮天道:“將死之人說出來的話通常很有道理,我總是很愛聽的,因為這樣能讓我活得長些,這是我的秘訣。”

花蝴蝶承認這一點。

他的確不是他的對手,的確是將死之人。

花蝴蝶道:“你現在已將我當成死人?”

龍鎮天道:“是的。”

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說道:“是死神,江湖中大多數女人心目中的採花死神。”

花蝴蝶笑了,笑的有些發苦。

他的確是採花神,但不是採花賊,賊是去偷,這是天下大多數女人所無法容忍的,而且享受的永遠是賊,不是花。神卻恰恰相反,每當他看到一個女人在靜靜的獨自孤獨、寂寞、空虛、無助的時候,就會去陪伴她們,她們無法拒絕、不想、更不願拒絕,她們在享受,享受到女人一生中最驕傲、最輝煌的歡樂、喜悅。

花蝴蝶的一身中採過花幾許,只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他對待每一支花都是相同的,都是極認真、極用心的對待,她們享受到他的溫柔、甜蜜,就像春天裡大地上嬌嫩、鮮豔的花朵享受到春雨溫柔的沖洗、滋養,會擁有淡淡的刺激、痛快。不會覺得疼痛,更不會悲傷。

花蝴蝶道:“既然我是神就得像個神的樣子。”

龍鎮天道:“什麼樣子?”

花蝴蝶道:“神至少不能這裡死?跟他們死在一起。”

龍鎮天道:“有理。”

花蝴蝶道:“你來。”

花蝴蝶走向楓林,舒爽、清新、乾燥的晨風吹在他身上,沒有一絲感覺,他已將自己當成是死人。

龍鎮天看著他,笑了,說道:“前面就是方圓幾百裡內最大的花海,你怎麼不走了。”

花蝴蝶道:“蝴蝶生前採花無數,不願死後還去打擾了。”

龍鎮天道:“有理。”

花蝴蝶不願再說話,冷冷地盯著他,緩緩的將腰畔的軟刀抽出。

青光瑩瑩,他的手卻已冒出了冷汗。

龍鎮天道:“好刀,希望刀的主人不會令我失望。”

花蝴蝶道:“你有必勝的把握?”

龍鎮天道:“你的採花伎倆,堪稱是當世無雙了,但你的刀法又怎麼好得起來呢?”

他笑了笑說道:“你的朋友只有劍神金御博能幫到你,救你,毛橫他來了也是送死。”

花蝴蝶沒有說話,蝴蝶般翩翩起舞,飄向龍鎮天,刀光閃動間,已揮出了五刀。

這五刀又快又狠又準,沒有一絲花俏。

這是多年前跟金御博的劍道中學來的。

龍鎮天笑了,大笑。

軀體在刀光中扭動、閃躲著。

他彷彿在看著一個滑稽而又愚蠢的呆子在玩耍,花蝴蝶彷彿真的變成了呆子。

龍鎮天笑著搖搖頭,說道:“這樣不行的。”

他大笑著刀光一閃,花蝴蝶翩翩起舞的軀體忽然落下,他的軀體出現三道刀傷,死肉般滑倒在地上,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