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月色下暗暗幽香,人在幽香中陶醉、享受。

他輕輕聞了聞掌中鮮花,才慢慢回過神來,“槍神無生?”

無生點頭。

“你終於來了。”

無生點頭。

“有人出錢給我,要殺你。”

說到“殺”字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有了變化,手裡花忽然不見了,卻忽然多出一口劍。

出鞘的劍。

劍光森寒、雪亮,人影飄忽、詭異。

這人頃刻間已刺出十幾劍,每一劍都是實招,每一劍都用的都是致命的一擊,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揮出的每一劍,彷彿都經過估算,每一劍都恰到好處,不願多浪費一絲力氣。

孤燈在玄關輕輕搖曳,冷風中寒意更濃。

無生輕煙般飄起。

“好劍,扶桑有此劍術,唯有劍客月下花。”

“也許。”

“你只在月下殺人?”

“是的。”

“你喜歡在月色下欣賞別人死亡的神采?”

“是的,但不單單是如此。”

“還有什麼?”

“還有鮮血在月色下飛濺的風采。”

月下花頃刻間又飛出七八劍,每一劍都極為快速而迅疾,每一劍都極為準確,每一劍明明已刺中,卻偏偏差了一分。

一分對拼命、決鬥中的人來說,已是生死兩線,少了那一分,就是失敗,失敗就是死亡,多了那一分,就是勝利,勝利就是活著。

無生輕煙般飄到小屋上,眸子裡已發出了光。

劍光飄動,月下花忽然到了上面。

他明明在下面的,明明在一丈之外,可是他一步已到了上面。

劍光捲起,小木屋驟然間四分五裂、支離破碎,四處驚飛。

無生輕煙般飄到一株古樹上,盯著、戳著那條人影,那道劍光。

也在等著那條人影,等著那個人。

月下花並沒有過去,遠遠揮出一劍,劍光驚虹般飛出。

那株枯樹在劍光下,驟然間化作十七八段,向四面八方驚飛。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盯著、戳著遠方那枝安安靜靜的月下花,劍赫然已入鞘。

劍光頓消,劍氣頓死。

他的手裡赫然拿著一枝花,鮮花。

鮮花在柔風矗立,彷彿是亭亭玉立的仙女,傲立在人間。

月下花凝視著鮮花,不再看無生一眼,也不再握劍,“你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