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輕輕觸及劍柄,寒光從鞘中慢慢生出。

“我是青城十兵衛,閣下是什麼人?”

“槍神無生。”

青城十兵衛皺了皺眉。

他顯然沒聽過這個名字,他沒聽過這名字,就說明並不是個出名的人,所以他嘆息。

神情顯得厭惡、厭倦,他的劍並不喜歡殺無名之輩。

“你的劍不錯。”

青城十兵衛點頭,不語。

“你殺過多少人?”

“殺過很多,每年找我挑戰的人,至少有兩三百人,我並未記過。”

“你每天差不多都在殺人?”

青城十兵衛點頭承認,“我是個劍術家,早已將生命獻於劍道。”

這是一種艱苦卓絕的犧牲,同時也是一種極為神聖、偉大的享受,一個人在享受著一件事的時候,有時也要忍受著寂寞、空虛的折磨。

他是劍客,所以很明白這一點。

無生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很喜歡跟這樣的人決鬥,無論是自己被殺,還是殺死對方,都並不重要,這好比是絕代的舞者,一定深深喜歡樂曲,即便是被樂曲折磨,也心甘情願。

“所以你絕不會將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更不會將別人的生命當回事,是不是?”

青城十兵衛點頭承認,“所以......。”

“所以你不想殺我,希望我離開?”

青城十兵衛冷笑,“你帶著那個女人離開,我的劍並未出鞘,所以還是可以縮回的。”

“你錯了。”

青城十兵衛看著無生石像般臉頰,“我哪裡錯了?”

無生並未言語。

他的手輕輕將槍靠在橋面上,並未做別的動作。

青城十兵衛瞳孔忽然收縮,握劍的手忽然握的更緊。

平靜的河面上神奇般泛起了漣漪,詭異、奇特而劇烈,一個人能將槍靠在橋面上,就能使橋下水面泛起漣漪,這種內力並不是時常能見到的。

槍緩緩離開橋面,“我的槍希望你能拔劍。”

劍出鞘。

天地間本來是沒有風的,現在卻有了風,冰冷的風。

劍風。

劍風忽然撲向無生,劍未動,寒意徹骨。

披風劇烈飄動,無生咬牙,“好劍法?”

青城十兵衛點頭承認。

無論什麼人有這樣的劍法,都是一種幸運、光榮。

“這是迎風一刀斬?”

青城十兵衛點頭,“是的,你好像並不笨。”

“我以前殺過幾個。”

青城十兵衛臉色變了變,“在哪裡?”

“在很遠的地方,是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