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滿天,風中卻帶著寒意,逼人的寒意。

四個人並沒有走遠,又退了回來,神情緊張而慌亂,掌中的殘劍已不見。

“想不到你們居然又回來了。”小蝶冷冷的笑了笑,笑意裡譏諷、輕蔑之色更濃,“可是你們回來又怎麼樣?你們明明是聰明人,為什麼做出蠢事?”

她努力將無生扶起,就凝視著這四人的手,握劍的手。

手中沒有劍,也沒有別的,空空如也,卻在抖動。

是什麼力量令他們走了回來?難道還有比羞辱更令人無法面對的事?如果有,也許就是死亡。

四個人退到無生七尺處,就不再後退。

令他們後退的不是人,是蛇,每一條都是毒蛇,毒蛇中的毒蛇。

小蝶扶住無生想要後退,卻被拉住,“晚了,我們走不脫了。”

四個人尖叫著倒下,頃刻間化作膿血,毒蛇在屍骨上爬著,撕咬著。

血淋淋的紅信吐了在吐。

小蝶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這群可怕的毒蛇,她本以為人殺人已夠可怕了,想不到蛇殺人,更可怕。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變化,槍頭般盯著、戳著屍骨,沒有一絲血肉的屍骨。

“槍神果然是槍神,佩服,佩服。”

一個人從陋巷裡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十幾個人。

無生不語。

小蝶並沒有睜開眼,就知道這是什麼人。

這人就是飛毛腿,毒教長老。

“槍神別來無恙,多日不見,怎地如此狼狽?”飛毛腿笑了笑。

無生不語。

“你是槍神,我很敬重你,所以你還是離去,我們不會為難你。”

無生不語。

他的手又抓住小蝶的手,小蝶的手潮溼而輕顫,他的手穩定而乾燥。

飛毛腿指了指不遠處,“槍神你看。”

順著他的目光,就看到幾個人,身子臃腫,脖子粗闊,幾個手裡握住把燒菜的勺子,衣著並不華麗,極為油亮而陳舊,臉頰上每一根皺紋裡都帶著種油光。

“他們是你的廚子?”

飛毛腿眨了眨眼,“不是,他們是這條街上的廚子。”

無生不語。

小蝶忍不住睜開眼,看了看。

這幾個人的神情驚慌而懼怕,每個人的手裡都握住勺子,不難看出,他們每一個都是廚子中的廚子。

掌中的勺子一定像是劍客手中的劍一樣,不但匯聚了一生的智慧、自豪,也是他們活著的精神、勇氣所在。

唯一不同的是,劍客的劍是殺人的,他們的勺子卻是燒菜的。

飛毛腿笑了笑,又接著說,“只要槍神將小蝶交出來,我們可以把酒言歡。”

無生不語。

“我們青山依舊,綠水常流,怎麼樣?”

無生不語。

飛毛腿也不語。

他的臉上沉了下去,沒有一絲笑意。

幾個廚子已不見,一堆毒蜈蚣爬了過來,爬向無生。

無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