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竹杖已不見,這人雙臂一震又飄了上來。

無生沒有動,手沒有動,手裡的槍更沒有動。

小蝶指了指那人,“他好像又要跟你拼命了?你有什麼打算?”

無生不語。

他石像般走向冰冰冷冷的長街,離開這裡,他彷彿已不願再呆在這裡。

這裡已令他極為厭惡,極為厭煩。

“你不能走。”

軀體上的衣衫並不多,經過冰冷的湖水侵泡,更顯得醜陋、拙劣而不堪,臉頰上那根鵝毛並沒有除去。

他忽然招了招手,冷冷盯著無生。

那行乞丐忽然枯竹般定在無生周圍,枯枝般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竟枯枝般盯著無生。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一動不動,石像般不語。

他彷彿並沒有一絲異樣的變化,又彷彿懶得去變化。

小蝶卻不同了,她的樣子彷彿已要爆炸了。

她抖了抖披風,又看了看十幾名乞丐,“他們不會罷休的,你還是......。”

無生不語。

手裡的竹杖已沒有,有沒有都一樣,因為自己已不需要竹杖。

一個求死的人,並不需要任何武器,別人手裡有武器就已足夠。

冷冷的目光裡已有了祈求之色,“你為什麼不殺我?難道我的功夫還不好?”

無生不語。

“我的功夫在丐幫首屈一指,響噹噹的好,不會辱沒了你的槍。”

無生不語。

“能死在槍神的手下,是我的榮幸,你就不要推辭了。”

無生不語,手裡的槍也沒有動。

空空洞洞的眸子依稀沒有一絲改變,那十幾名乞丐也沒有離去,枯竹般聳立著。

他們彷彿真的變成了一株株沒有綠葉、沒有活力的枯竹,得不到世人讚美、喜歡、眷戀的枯竹。

醜陋、惡劣而又可憐的枯竹。

小蝶已在可憐他們,她可憐兮兮的盯著無生,眸子不停的眨了眨。

“我瘋丐絕不會辱沒了你的槍,你還是出手,否則......。”

無生忽然盯著瘋丐,“否則會如何?”

“否則你走不了,就算是死也走不了。”瘋丐不再盯著無生,已盯著無生手裡的槍。

無生不語。

“你沒有別的選擇,我一向不會給別人選擇。”

無生不語。

他的眸子忽然又盯著、戳著自己的槍,漆黑的槍尖沒有一絲抖動。

它彷彿也不願殺這人。

瘋丐瘋笑著撲向無生手裡的槍,漆黑的槍已在他眼前不遠處。

他已接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