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寂寞之色漸消,殺機卻更重。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眸子槍頭般戳著遠方,遠方一片黑暗。

楊晴道:“你為什麼不走了?”

無生不語,已再喘息。

楊晴道:“是不是又有花了?”

無生不語,卻在點頭。

楊晴咬牙,眸子已再四處搜尋,四處只有漆黑,無邊無際的漆黑,令人崩潰的漆黑。

沒有風,沒有光,她感覺自己是活在墨汁裡。

能將自己軀體與靈魂都染得發黑的墨汁。

她頭腦已在不由的想著,想著什麼樣子,什麼形狀,什麼顏色,什麼......,正如她的背脊也不由流動著冷汗。

也許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令人感到驚慌、恐懼,但是看不到的東西往往能令人驚慌、恐懼到極點,說不定過度驚慌、恐懼會令人虛脫、崩潰。

她的胸膛已在上下起伏著,喘息著說道:“我看不見。”

無生不語,又在點頭。

她說道:“我怎麼看不到?”

無生道:“我們當然看不見。”

“那他還是人嗎?”

“他當然不是人,是花。”

“就算是花也應該看得見的,可是......。”

“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讓人看的。”

“那他與鬼有什麼不同?”

“他們幾乎是相同的,但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哪一點不同?”

“鬼過來會發出陰森森的邪氣,他卻沒有。”

“那他有什麼?”

“殺氣,也就是他發出的殺機。”

“那你能感覺到他在哪?”

“能,就在我們身邊,並不遠。”

“你怎麼知道的?”

“感覺,不是用肉眼去看。”

“我感覺害怕。”

無生嘆息,說道:“那是你不會感覺,也可以說你感覺不到,所以就害怕。”

“那你呢?”

“我感覺到他的存在,就根本沒空去害怕。”

“你是懶得害怕。”

無生不語,掙扎著向前走著。

不遠處現出一個棺木,棺木已開,是空的。

徐徐地已飄出神秘、詭異的白煙,正四處遊動、搖曳著,彷彿是地獄裡過度刺激、過度歡愉地厲鬼發出的絲絲喘息,波波浪息。

楊晴軀體已在抽動,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無生槍頭般盯著、戳著棺木,說道:“這個不好看,卻很有用。”

楊晴咬牙,但牙齒卻在上下輕輕敲打著,說道:“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