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陽更柔,飄柔風,蕩柔意。

新歡掙扎著爬起,又軟軟的倒下。

每個人都在替他暗暗憂傷,一代智囊竟如此痛苦、悲哀。

他痛苦、悲哀,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他臉上並沒有一絲憤怒、厭惡之色,更沒有一絲怨言、不甘。

惡狗瘋狂的折磨他,並沒有影響到一絲忠貞、服從。

他活著,彷彿就是為了替劍伸,所以劍伸無論怎麼對他,他都不會反抗、哀怨,只會去順從著。

惡狗般的影子漸漸已消失。

新歡掙扎著還未起來,那雙眼睛依稀盯著劍伸遠去的背影,痴痴的凝視著,痴痴的憂慮、關切著。

沒有人想的通,也許他自己也想不同。

這種思想本就不是正常能理解的,而他那種忠貞也不是正常人所能體會的。

他喘息著,似已無力起來,卻努力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小三。”

人群裡忽然走出一個人,小三忽然掠了過來,他的輕功並不壞。

他的服從也並不比別人差。

小三伏身垂耳,一動不動的等著,等著一代智囊的每一道命令。

沒有說話,只有喘息。

小三本來的名字早已被世人忘卻,也許自己也忘卻,他叫小三,是因為他在這裡排行第三。

劍伸與新歡若是不在這裡,他就是這裡的頭頭,這裡的一切他說的算。

四四方方的臉頰,每一根肌肉彷彿都充滿了力道,一種年輕人特有的力道,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看上一眼,都會忍不住喜歡上。

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站在那裡,不用揮刀,也足以令對方膽怯。

現在他盯著冰冷、堅硬的大地,大地沒有說話,新歡已伸出了手。

小三就將新歡扶起,然後肅立於一旁,沒有說話。

多年的官差生涯,已教會了他一件事。

能說話的時候,儘量少說,能少說的時候,儘量不說,說話有時也會令人倒黴的,說的不好會倒血黴,說不定會活活黴死。

這是他從無數慘痛經驗中得來的教訓,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見很多人說話說死了。

這種教訓不但實用,也會令自己避免很多倒黴、災難。

現在他無疑做的很好,也相信不會有倒黴的事降臨到自己頭上。

他一動不動的站著,臉頰上每一根肌肉都充滿了忠貞與服從,沒有別的,也不敢有別的。

新歡凝視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說著,“把刀給我。”

小三不明白,他用到做什麼?因為新歡從不用刀,一個人身上到處帶著暗器的人,根本不必用刀。

他將刀遞給新歡。

刀並未出鞘。

小三心裡忽然飄起莫名的懼怕,彷彿已想到了什麼。

新歡點點頭,“你做的不錯,很好,以後會有很好的前途。”

小三點頭,臉頰上緩緩飄起了笑意,那種笑意極為僵硬而奇怪,不但令自己難受,也令別人厭惡、作嘔。

就在他笑意最劇烈的時候,也是最難看的那個時候。

新歡忽然已出手。

用刀鞘瘋狂的拍打著小三屁股,瘋狂的折磨著他,小三咬牙不語,也不敢言語,多一句話,也許會令自己更倒黴,打到第七下時,他忽然倒了下去,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世上大多數人都痛恨小三,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