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漸深。

寂寞之色更濃。

柳銷魂凝視著爐火,爐火縱縱,她的心久久無法平息。

今夜無眠,沒有人作陪,沒有人說話。

那個黑衣人是誰?是哪個門派的?還是萬花樓的?還是來尋仇的?

她又想到了徐大路。

這人彷彿也很神秘,這人明明已知道自己什麼人,卻偏偏不點破,這是為了什麼?

她又想起了衙門,為什麼會突然退堂?為什麼所有人都已消失,沒有人收押,甚至沒有去搭理自己。

爐火無情,也不懂情。

卻已漸漸流下了淚水,淚水飄零,憂傷變得更濃。

她並沒有擦淨淚水,就走向床上,床上的被子已拉好,卻很冷,冷的不願進去。

一個人的被窩也許都是冰冷的,冰冷而寂寞。

就在這時,那個黑衣人又出現。

這人彷彿隨時都會出現,都會在身邊,幽靈般時刻都會飄出。

走過來並沒有說話,彷彿也懶得說話,只是將床上的被子抱到爐火邊烤著,這人就靜靜的站著。

被子漸漸已暖和,這人就將被子放到床上,人又幽靈般消失。

柳銷魂不懂,這人也不語。

無言的照顧她,不但顯得很神秘、詭異,也極為溫暖、親切。

這人是離別咒裡的人嗎?

如果是離別咒裡的人,為什麼不將面目現出?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柳銷魂席捲在被窩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可是她依稀感覺到有人替自己蓋被子。

她醒來就忽然從床上起來,走向窗戶,推開凝視著外面。

那個漆黑的人,已在不遠處,面對這邊。

並沒有說話,這人看了一眼柳銷魂,就轉過身離去。

這人低下頭,默默的走向長街,走進長街,緩緩消失於長街。

東方漸漸已現出乳白。

長街的盡頭悄悄走過來一行人,馬車上拉著棺木,正緩緩的走向這邊。

冷風中依稀可以看到他們棺材板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一群人停在盧一飛的門邊。

門已開了,是裡面的人開啟的,開門的赫然是徐大路。

他笑著凝視這群人,也不知道說什麼,這群人點點頭,走了進去。

人已入棺,這群人並沒有離去。

徐大路笑著將他們邀請到裡面,現在正是用餐的時候。

柳銷魂已聽到他們在下面吃飯的聲音,吃得並不快,卻一定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