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半開。

一片殘葉飄了進來,落到爐火裡,驟然間已化作灰燼。

楊晴已醒。

軀體依稀沒有一絲力道,每一根肌肉都蓄滿了尖針般刺痛,痛得令人無法面對,無法活著。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痛嘶著,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抹輕小而無力的嘶叫,並不大,卻足以令熟睡中的另一個人驚醒。

一動不動,軀體緊緊的貼著她,她已感覺到這人軀體上每一根肌肉的熱力。

這人是誰?是無生?

無論是不是他,她此刻已將這人當著是他,於是軀體上尖針般刺痛漸漸已變得說不出的刺激與快意。

這種感覺也許很少人體會,因為很少人有機會體會到那種刻骨的情感,還有尖針般刺痛。

於是楊晴的臉頰漸漸已有了笑意,一種深入軀體、滲入骨髓的滿足、甜蜜。

這人風一樣的抬起頭凝視著她,顯得很疲倦、無力,眼眸裡顯得說不出的關切與同情。

“你終於醒了。”她的聲音輕而低,沒有一絲力氣。

這人赫然是風娘子。

風娘子臉頰令她想到了久已不在人世的母親,慈祥、疼愛而又憂鬱。

楊晴努力咬牙,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平淡,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我還活著?”

風娘子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嬉笑著,“是我從鬼門關將你拉回來的。”

楊晴臉上現出感激之色。

她張開嘴,似已想努力說說什麼。

風娘子卻將她的嘴捂住,風一般的將衣衫披上,就坐在床邊,凝視著她。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痴情的人。”

楊晴不語。

風娘子嘆息,“其實我一直沒有走,在邊上聽著。”

楊晴不語。

風娘子將被子輕輕拉了拉,“其實冷劍雖然冷冰冰的,又是峨嵋師太,專橫跋扈、冷血無情,但是這人說的話還挺有道理。”

她輕撫著楊晴的臉頰,“至少我認為她的說法有道理。”

楊晴吃驚,臉上的笑意不變。

她想不通,這麼冷血的話居然有人說有道理。

風娘子嘆息,凝視著邊上的爐火,“我們女人就是太苦了,真的。”

楊晴不懂,也想不通。

她說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天底下女人難道都很苦嗎?

風娘子臉上已現出不滿、氣憤之色,“憑什麼那些臭男人,一有錢,就找三房五房的老婆,憑什麼就讓她們獨守空房,憑什麼這些還不足,還要去好好保養保養身體,去什麼風花雪月,什麼風流快活......。”

楊晴笑了,痴痴的笑著。

這女人瘋瘋癲癲的,有是也很有情感,說出的話卻如此風趣,如此可愛。

風娘子點頭,有接著說,“憑什麼他們有錢就可以去一堆又一堆、一群接著一群、一波換著一波、......。”

楊晴點頭,不得不去點頭。

因為一個女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最好去好好配合著她傷心難過,配合著她痛苦哀傷,只有這樣才可以令傷心難過中女人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