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銷魂離別咒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債血償(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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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飄飄,天地間寒意更濃。
酒樓裡的人已散盡,無論是主人,還是客人,都已離去。
兩盞燈籠在屋簷下胡亂搖擺著,冷風中夾雜著的冰渣子不停擊打著上面,彷彿是寂寞、冰冷的夜色裡,飄零扭動著的幽靈,孤零、飄忽而又詭異。
瓦片下根根冰柱,長短不一,粗細各異,依稀滴落著融化的冰水,一滴一滴的飄零著。
人已散去,桌上的菜卻依然在,酒已在。
馬棚裡已沒有馬,更沒有人。
屋外那道道車轍印依稀還在,遠方一片殘葉飄來,飄了進去,就一動不動的伏在裡面,似已被裡面冰冷、森寒所吸引,再也沒有飄出,似已無法、無力飄出。
連冰冷、森寒的冷風都休想將它卷出。
桌上酒杯依然滿滿倒滿酒的,漣漪並不劇烈。
人呢?
冰冷、森寒的劍尖赫然已與石像般軀體融為一體,劍鋒上已飄落著鮮血,滴滴往下滾落。
柳銷魂漸漸已有了活力,有了生機,奇蹟般的已甦醒,奇蹟般的已喘息。
她睜開眼就看見不遠處的楊晴,楊晴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她的前方就是外面。
是不是她已懂得享受風景?懂得領略瓦片上積雪飄零的姿態與風情?
柳銷魂眸子裡的憐惜、同情之色更濃,濃得已漸漸飄零著淚水。
她是不是在憐惜、同情楊晴一個人在欣賞著風景?實在太孤獨?實在太寂寞?
楊晴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裡,漆黑、柔軟的髮絲卻胡亂搖擺著,彷彿是屋簷下的燈籠一樣,搖擺的實在令人心碎、心痛。
柳銷魂的心已痛,絞痛不已。
楊晴為什麼一個人在欣賞著風景?憑什麼這麼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女人獨自欣賞著風景?這麼寂寞、孤獨?
無生呢?
他為什麼沒有陪著她?沒有將她擁抱在懷裡?
天地間也許就有種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憐惜、同情別人?不會憐惜、同情自己,永遠也不會。
這種人活著也許就是為了別人?上帝將這種人降下,彷彿就為了忘卻自己,然後憐惜、同情、關切著別人。
柳銷魂嬌弱的凝視著楊晴,嬌弱的咬牙,嬌弱的好想去將她擁在懷裡。
她漸漸已感到背脊有一隻手,那隻手已不穩,可是依然可以感覺到從那隻手瘋狂的湧入內力,湧入自己的軀體。
這是無生的手。
柳銷魂忽然掙扎著轉過身,就看到了無生。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不語,石像般一動不動。
胸膛上的直直插著一口劍,冰冷、森寒、無情的劍。
握劍的人呢?
人更無情,卻已無命。
閒雲子的咽喉赫然也插著一口劍,這口劍更冰冷、更無情,握劍的人已在盯著柳銷魂。
這人孤孤單單的站著,孤孤單單的盯著柳銷魂,孤孤單單的一個字一個字說著,“我來晚了。”
柳銷魂凝視著他握劍的手,緩緩的又凝視著另一隻手。
另一隻手已死死的握住劍鋒,手面上的青筋毒蛇般凸起,卻已不停的抽動著。
那隻手也在滴著血,沿著劍鋒漸漸已與胸膛的血融為一體,緩緩滴落著。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一動不動,似已真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