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未出鞘,也未入鞘。

額角的冷汗已更多,握刀的手依然穩定如基石,握刀的手面上根根青筋已緩緩劇烈抖動。

冰冷、蕭索的夜色,朦朧、冷漠的月色。

紅雪垂下頭,凝視著大地。

堅硬、無情的大地上已佈滿了殘葉,殘葉沒有動,他手中的刀也沒有動。

是不是隻要動一下就會玩完?

他很想知道這一點,卻不願去試,因為他沒有把握,一絲也沒有。

身後的人已死死盯著自己,只要自己有一絲動作,他就會出手,也許一出手就會要了他的命。

後面冰冷的站著一個人,手裡緊緊握住一口冰冷的劍。

劍未出鞘,殺氣已飄飄。

他的話更冰冷,說出的每一句話,彷彿是冰冷的劍,刺向別人的心口。

彷彿要將別人的心活活刺穿、刺死。

“你的刀很穩。”

紅雪點頭,不語,也不動。

“你還能殺人?”

紅雪點頭。

“你也想殺人?”

紅雪點頭。

“你也想殺更多的人?”

紅雪點頭。

他不知道這人為什麼說這些話,這些奇奇怪怪、難以理解的話。

所以他只有點頭。

後面的人已笑了,冷笑。

“你刀下的死人都是已犯了法,一個也不例外。”

紅雪點頭。

“你刀下還沒有死的人呢?”

“就沒有犯法。”

“你殺不死的人就沒有犯法。”

“是的,我殺死的人都是犯了法。”

這句話很矛盾,也很可笑,更滑稽,刀下活著的人就是沒有犯法,刀下死去的人就是犯了法。

有沒有犯法彷彿並不是取決於真正犯了法,而是能否在他刀下活著,活著就是沒有犯法,死去就是犯了法。

紅雪不語。

後面的人又笑了,笑得更冷。

“實在有趣,真的有趣極了。”

紅雪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