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悠悠,大地寂寂。

冷風飄飄,地上的枯葉捲起又落下,起伏翻滾著。

星光暗淡如殘夢,失敗的夢,也是她的夢。

殘酷、冰冷的夢。

屍骨漸漸已僵硬,冷傲、高貴臉頰已扭曲、變形。

冷風呼嘯陣陣過去,似已將她的靈魂與軀體帶去天邊。

天邊低懸冷月。

冰冷、朦朧月色照在她的咽喉處。

髮絲都顯得說不出的銷魂、誘人,咽喉處現出一隻鏢。

銷魂鏢。

天上地下只有一樣武器能如此銷魂,也只有銷魂,令人銷魂的死去。

沒有別的。

光芒已暗淡,粉紅絲帶依然扭動著,就彷彿是多情、寂寞中的少女,扭動著內心深處熱情、兇狠的寂寞、孤獨。

鏢已現,銷魂已出。

柳銷魂呢?

她已消失,並沒有蹤影。

只有銷魂鏢,沒有人。

冷風飄飄,枯葉飄起又落下,顯得說不出的殘酷、冷漠。

不遠處挺立著一個女人,一個提著兩個燈籠的女人。

她沒有銷魂,她卻被銷魂折磨的快要發瘋、崩潰,她軀體的每一個角落彷彿漸漸已無法控制,漸漸已要虛脫。

她親眼看著每一刀下去,幾乎都是割到無生的軀體,可是每一刀都沒有割到。

看似割到,其實沒有。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的軀體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手沒有動,手裡的槍也沒有動。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槍頭般盯著、戳著這少女,站著的少女。

一隻眼戳著她的臉時,另一隻眼卻戳著胸膛;一隻眼戳著她的胸膛時,另一隻眼卻戳著褲襠。

無論是什麼人被這樣盯著,都不會舒服,被這雙眼盯著,彷彿是被槍在戳。

少女已漸漸的喘息,漸漸已不穩,軀體漸漸已抽動。

她彷彿已要發瘋、崩潰。

手裡的燈籠忽然丟下,她凌空翻身,一個起落,已飄向遠方,飄向天邊。

她彷彿是從天邊過來,從遙遠的天池裡過來的。

她們兩人彷彿是天池裡的聖女,忍受不了久已寂寞、無趣的生活,而私自奔逃出來,捕獲野味來滿足心靈的寂寞、空虛。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已在嘆息。

她抱起屍骨,輕煙般飄起,飄向遠方,飄向天池。

沒有人能逃過他的追趕,她也不例外。

林木森森,大地悠悠。

無生並沒有追到她,也不願追到,追到手了,變得沒意思了。

他並不喜歡這樣。

少女始終跟他留有一段距離,一段很穩定的距離,她已將軀體裡所有的力氣用盡向前飄動,可是還甩不掉他。

這個不是人的神,彷彿是幽靈,時刻都會要她命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