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死寂的彷彿是墓穴,不是破廟。

浪鬼揮了揮手,其他的人漸漸已離開,離開這裡。

他死死地盯著無生,盯著無生手裡的槍。

蒼白的手,漆黑的槍。

手沒有動,槍也沒有動。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

他的人彷彿就是槍,槍就是他自己,浪鬼已分不清這人到底是槍,還是人,這槍到底是人還是槍。

漆黑的披風,石像般的人,槍頭般的眸子。

堅硬、冷漠、無情的臉頰彷彿是石頭塑成,沒有一絲情感,沒有一絲人味。

“你是聾子?”

浪鬼不語,已在搖頭。

“你很守規矩?”

浪鬼咬牙,點頭。

“你是強盜,就有自己的道,是不是?”

浪鬼咬牙,點頭。

他嘴角沁出的鮮血已更多了。

“你的道就是要金銀珠寶、漂亮女人?”

“是的。”

“就是和氣生財,皆大歡喜,是不是?”

“是的。”

“你現在沒有得到金銀珠寶、漂亮女人?”

“是的。”

“你已失去了道,強盜中的道。”

“是的。”

“你打算怎麼做?”

浪鬼咬牙,不語。

他已說不出話了,因為自己實在說不出該做什麼,有什麼打算。

“無論是誰違反了這強盜中的道,是不是就要受到懲罰?”

“是的。”

“無論是什麼人,都一樣。”

“是的,不是上帝,就是惡鬼,惡鬼就要下油鍋。”

“你對待所有的客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