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們愛慕的目光,公子們的追捧討好,還有眾多大夫的阿諛奉承……

這一刻,即使江寒卿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認,從前外人那般對他不是因著他出身沈氏,而是因為他嫁進了沈家。沈流對他有求必應,他手裡有無數的銀錢可以揮霍。

他失寵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人再來搭理他一個小侍,全都去巴結顧景恆這個正夫。

那個醜八怪他憑什麼,憑什麼!

顧景恆不是沒察覺到江寒卿不善的目光,可他不在乎。有些人眼高於頂不知福,那就別怪他後來者居上。

一刻鐘後,院子裡總算安靜了下來。

江太夫看著那張六百萬兩的欠條,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這不可能,我們家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我說太夫,江家現在是什麼光景還要我告訴你嗎?子孫文不成武不就,鋪子連年虧損。在江寒卿沒嫁出去之前,你們全家要靠著倒賣田地過日子,連丫鬟小廝都賣掉了泰半。”沈流毫不留情的捅破了江太夫的麵皮,“你現在穿的衣衫,戴著首飾哪樣不是用的我的錢?就這你那好孫子還敢給我擺臉子,進府數年不讓我近身,真是沒見過你家這種厚顏無恥的白眼狼。”

江太夫被損得抬不起頭,這些事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只是沒想到沈流也這麼清楚,可這還錢——

“阿流,都是一家人,談什麼錢不錢的。”然後他再次把江寒卿推了出來,“寒卿,還不給你妻主道歉。”

這些年來不止是江寒卿被慣壞了,就連江家人都被慣壞了。他們覺得沈流對江寒卿情根深種,只要說上幾句好話哄哄,定然還能過以前的舒服日子。

“妻主,都是寒卿不好,以後沒有您的吩咐,我再也不會回孃家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江寒卿腦子裡想的都是才華橫溢的清俊表姐。

當初為了家族他不得不跟表姐分開,嫁給粗鄙的商人。現在為了家族,他又要再一次舍掉跟表情之間的情意。

他的心在滴血。

“江太夫,你看看令孫的不情願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沈家是在逼良為娼呢。”沈流態度強硬的嘲諷道。

江寒卿立刻就甩掉了心頭的不甘,他忙俯首道:“妻主,寒卿不敢。”

“得了吧,你要是不走,我沈家自不會缺你一口飯吃,但這六百萬兩銀子必須要還!”她是立誓要當敗家子,但她的錢也不是誰都會給的。

“阿流,你這……這也太突然了,一時之間我上哪去給你湊這麼多銀錢去啊。”江太夫狠狠心再次把孫子推了出去,“阿流,寒卿可是咱們安遠的第一美人,你就把他留下身邊隨意處置,還錢一事還請寬限個三年五載。”

三年五載?

到那時候她都魂飛魄散了,就算江家良心發現要還,便宜的也是佔了她身體的小賊兒。

“最多三天!若是到期不還,我就把這欠條貼滿沈家每間鋪子,讓安遠所有人都看看。”這種世族最在意的就是臉面。

“好,三天就三天!”江太夫咬牙答應了下來。

說完之後,他讓人抬著江大夫灰溜溜的離開了,對於心愛小孫孫的安危隻字未提。

江家人都走了,只剩下一個江寒卿。

沈流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你還真打算留下啊?”

江寒卿順服的跪在那求道:“妻主,還請讓寒卿繼續伺候你。”

“我就不必了。”沈流一抬眼看到了樹後偷偷摸摸的男子,她招手道:“過來。”

“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玉蓮款款而來,他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福下身子,“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