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生咬牙切齒的留了下來,然後順利的接手了伺候江寒卿的活計。

“行了,你先忙著,我回去休息了。”沈流樂呵呵的一拍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誇讚道:“雲生,我看好你,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肖雲生擺擺手,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就在關門聲響起的一瞬,又有一陣似乎是鐵器碰撞的聲音——

“沈流!你在幹什麼?”驚怒之下,肖雲生連姐姐都忘記叫了,直接喚了女人的名字。

沈流隔著一扇窗戶,好整以暇的說道:“雲生啊,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我家夫郎脾氣大,而且有夜遊症,要是你晚上起夜不小心撞上,那可就危險了。”

肖雲生氣得直喘粗氣,但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他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盼望主子能儘快發現他遇難,然後派人來解救他。

“肖,肖公子,求你,救救我……”沈流夫婦的離去對於肖雲生來說是災難,但對江寒卿卻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肖雲生自己現在都是一尊泥菩薩,自身難保了,怎麼還有餘力去救別人。

“閉嘴。”他現在心裡亂的很,甚至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放棄任務的想法。

其實沈流的考驗並不難,難的是更這樣一個喜怒無常,心思莫測的人打交道。

他根本不知道這一秒還在對他的笑的女人,下一秒會對他做出什麼事情,感情、迷醉、誘惑這種東西,似乎永遠不會出現在沈流身上。

她似乎把自己為數不多的信任,都給了她身旁的男人。

即使他們之間的關係看似緊張,但他看得很清楚,在顧景恆動手的時候,沈流眼中沒有絲毫忌憚,只有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期待神情。

把這樣一個身手了得的人養在身邊,日日同床共枕,這是何等的信任才能夠做到。

在大周幾乎所有女人都不願娶一個身手了得的夫郎,看似嫌惡,實則防備,好似男子就應該孱弱卑微,毫無威脅。

這一刻,肖雲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主子。他心裡有一個隱藏極深的秘密,那就是他深深愛著那個叫許雲的女子。因為愛,所以才願意為了她的宏圖霸業奉獻自己,奉獻一切,哪怕受了再多的屈辱,只要對方能給他一個笑臉,一點為數不多的關心,他就知足了。

可他更清楚的知道,高高在上的許城主從來不會跟他私下見面,更不會跟他有任何曖昧。

她重用他,也防備著他。

所以真是羨慕顧景恆啊,能得到自家妻主那般的愛重,而他所求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了。

肖雲生不知自己怎麼就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感慨,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江寒卿的嗓子已經啞了,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喉嚨一陣乾澀的疼痛。

“要喝水嗎?”肖雲生冷淡的問道。

江寒卿連忙答應了一聲,他現在依舊下不了床,吃喝拉撒全都靠小廝的良心,餓一頓渴一天完全是家常便飯,現下肖雲生來了,他才覺得看到了一點曙光。

然而他再次失望了,老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肖雲生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喝水,好不好?”

江寒卿眼中微弱的光瞬時滅了,他帶著怨憤道:“你不是來救我的。”

“江公子,你在說什麼笑話,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能救你呢。”他這樣深陷囫圇的人,恨不得拉更多人掉進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