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十分忐忑,因為那不是一件首飾、一個鋪子,而是整個江山。

自古以來,別說是夫妻之間了,就是兄弟父子又如何,為了謀奪那至尊之位流的血還少嗎?

血緣親情尚且靠不住,一直“愛”字就真的能讓人甘心如此?

沈流自問,她做不到,這世上也幾乎沒人能做到。

不,有一人。

那個奪了她身子的小賊兒,不就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典範。可她即使愛慘了前朝皇子蕭天縱,但後院依舊有數十位美貌小侍,這樣不唯一的愛還算得上是愛嗎?

看著女人眼睛裡的迷茫,顧景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若是在幾個月前有人問他,願不願意為了一個女人去死,他肯定會嗤之以鼻。

他自知性子自私,怎會愛別人勝過愛自己。可現在站在沈流面前,他的心清楚的告訴他,他願意。

“阿流,以後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此時此刻我絕不後悔。”

顧景恆這句話說的乾巴巴的,一點都不甜蜜,卻足以安撫沈流那顆不安的心。

“好,那我們就只講今時,不管來日。若有一天我負了你,或是你累了倦了,儘可以用盡本事把這一切拿回去!”沈流這句話說的極其自負,偏偏顧景恆就愛慘了她這副高傲俾睨的模樣。

“阿流,我不會給你負了我的機會。如果你有了別人,我就殺了你。”

“我亦如此。”

嘴上說著狠厲的話,身體卻緊緊抱在一塊,兩顆心也前所未有的貼近著。

短暫的疑惑過後,沈流又恢復了往日冷靜淡然的姿態,她輕輕抓著男人的手指問道:“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個馨娘嗎?我對她很感興趣。”尤其是那神秘的黃色粉末。

顧景恆一點都不關心其他女人,但沈流說了,他自是沒有不願意的。

兩人大搖大擺的攜手離開了臥房,然後在底下人的引領下來到了王構的院子。

這是整個府邸除了沈流住的那處外最好的地方,丫鬟小廝來來往往,但俱是走到門口就被攔下了,東西全都由那黑臉女郎接手。

“我要見馨娘。”沈流在臺階下站定道。

黑臉女郎微微一點頭,隨後進了屋內稟告。不多時,就見王構推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出來,她的臉色比早前好多了,只是依舊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咳,咳咳,見過閣主,屬下失禮了。”馨娘十分謙卑的說道。

沈流看重她,當即連忙上前道:“你還病著,怎好出來,快快進屋,莫要吹了寒風。”

“謹遵閣主命。”

沈流跟顧景恆被讓進了前廳,馨娘和王構在身後跟著,黑臉女郎依舊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

“閣主,這是雲川之地數月來的賬目。因為屬下未能及時發現許雲起事,所以明面上的產業和錢財折損了大半,不過好在家底還在,兄弟和孩子們也都無事。”王構歡喜的一一彙報道。

沈流自是高興,“這都是你的功勞,等這裡的事結束,本閣重重有賞。”

王構又誇了底下兄弟幾句,然後就退到了一旁,他心裡很清楚,沈流今天的目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