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連續喚了幾聲,可床上之人還是目光呆滯的躺在那,看著十分瘮得慌。

一旁顧景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兩晃,人才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妻主,主子,救我,救救我……她不是人,是閻王,是修羅……啊!”一聲又一聲慘烈的叫聲在屋內迴盪著,明明聲音不大,卻因為江寒卿的模樣實在駭人而顯得格外恐怖。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聽著男人不停重複著這句話,沈流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淡然變得越來越凝重起來。

她現在很想知道,許雲到了做了些什麼,能把江寒卿嚇成這個樣子。

“把昨晚的事情原本本的告訴我。”沈流瞥了一眼門外說道。

“她,她殺人!”男人驚懼著咬牙吐出幾個字。

沈流對此並不意外,在如此混亂到吃人的大周朝,上位者殺幾個人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新鮮事。

似乎是不滿意女人的鎮定,江寒卿惡意慢慢的再次開口道:“她把一個又一個大活人像牲畜一樣宰殺了,就在我眼前,就當著我的面,血,好多血就那麼噴在我臉上,我嘴裡,我渾身,我看見了……”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沈流聽了也覺得毛骨悚然,更何況是親眼所見的江寒卿,難怪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跟她說了什麼?”短暫的震驚過後,沈流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她可不會心疼江寒卿,這個男人下場越悽慘,她才越高興。

這句話沈流沒說出口,但從她的態度裡,江寒卿已經明白了。

他怨嗎?當然怨,但是現在什麼情啊愛啊,他統統不敢想,他只想活著,安全而沒有痛苦的活著。

“所有。”江寒卿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覺得渾身上下的皮肉都在痛。

沈流對此卻並不滿意,“除了告訴我的那些,你還說了什麼。”

“沒有。”不是他要裝高冷,而是每說過一個字,他都要忍受巨大的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痛苦。

沈流見床上男人眼神一閃,就知道他沒說實話,當即她冷笑道:“江寒卿,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你不會覺得我的手段比不上許雲吧?”

刑訊逼供這一套,一向是顧景恆做的,她不想在這種事耗費時間,但不代表她就沒有法子撬開江寒卿的嘴。

“真的,沒……”

“刺啦——”不算好聽的布料撕裂聲,在屋內迴盪著。

“你,你要幹什麼?”江寒卿顫抖著問道。

沈流用漫不經心的目光掃過他的全身,然後才淡笑著說道:“我這人比較懶,不願意用殺雞儆猴那麼複雜的手段,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話裡的意思透露著憐惜,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看不出出來。

“就從這裡開始吧。”沈流說完,起來了旁邊的一隻藥碗,然後拿過一張紙點燃,塞進去之後倒扣在那傷口上。

一開始,江寒卿沒感覺到什麼痛,甚至熱乎乎的有些舒服。

可當那碗掉落,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被子。

“啊!”

原本結痂的地方再次破裂,而且不僅如此,那一片青紫紅腫的面板上,還多了一個又一個水泡,開著噁心又恐怖。

“江公子,千萬不要抓,否則一定會留下疤。”這法子還是她在閣裡看來的,現下是第一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