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只是許雲繼母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她的喪禮辦得特別隆重,雲川大大小小的權貴全都悉數到場。

街上人來人往,倒是恢復了幾分平日裡熱鬧的樣子。

沈流自然接到了請柬,而且不僅是她,連她手底下的人也全都被邀請了。

沈流心裡很清楚,這是許雲的下馬威,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不過許雲沒發現趙了在她手上,這個下馬威就不是很成功。

“阿流,一會一定要小心,今天許府裡戒備森嚴,暗地裡還藏了許多弓箭手。”顧景恆不放心的叮囑道。

沈流不敢託大,連連點頭,只是她有心低調,麻煩卻主動找上了門。

“是他!”那張臉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沈流扯了一下身旁的男人,然後藉著飲酒的工夫低聲道:“我方才看到了江寒卿。”

什麼?

顧景恆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對方突然神秘失蹤,他自然要派人去追查。可查了幾個月也沒得到蛛絲馬跡,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雲川撞見了。

“確定是他嗎?”

“雖然換了裝扮,但我敢肯定就是他。”對於仇人她怎麼可能會認錯。

但顧景恆卻不這麼想,他有些吃味兒的嘟囔了一句,“隔那麼遠匆匆一瞥,你竟然還能把人認出來。”

沈流:“……”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她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後語氣嚴肅的說道:“江寒卿突然出現在這裡定不是偶然,得讓人盯著他。”

“嗯。”顧景恆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出現了江寒卿這個變故,沈流對今天的喪儀充滿了期待。

許雲雖然如今成了雲川的主人,但她非嫡非長,最後跪在最前面的人依舊不是她。

許家老大戴著孝,臉上滿是淚痕,許雪跟在她身後,同樣是一臉悲痛,其餘許家人也都跪在了靈柩旁。

儀式正式開始,沈流注意到江寒卿站的位置非常靠前,身邊就是許家的大管家。

這說明他在許家的地位不低,難道是再嫁給了許家的什麼人?

沈流正在心裡琢磨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喊了一聲,“不好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如此莊重的場合,竟然會意外失火,頓時底下的丫鬟小廝全都順著聲音的方向去了,就連許雲都站起身輕喝道:“怎麼回事?”

很快就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回稟道;“主子,是老家主的書房突然起了大火,火勢太大,現在旁邊的幾間屋子也全都被燒著了。為著安全著想,您還是帶著賓客們到西院去吧。”

說話間,就有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灰塵飄了過來,沈流連忙謹慎的捂住口鼻,還吩咐底下人道:“等下一定要跟著我,切莫走散了。”

顧景恆藝高人膽大,他捏了一片黑灰色的東西嗅了嗅,隨後面色嚴肅道:“不是意外,這裡面有火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