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見陳源玩味的笑容,也笑了。

“英明莫過於源公子,卑職也不藏私隱瞞,這兇手似乎想讓我們以為這就是於公公!”崔應元道。

陳源點頭笑著問道:“怎麼說?”

崔應元悄聲道:“表面證據看來,死者是於公公,但是其實有可能不是,這是欲蓋彌彰。”

“推測得很有道理,但是這個死者可是淨過身,這可是如假包換啊!”陳源意味深長地說道。

崔應元點了點頭道:“對,按說死者體貌特徵特殊,不會找到人假冒,但是如果找‘無名白’就很好辦了。”

此言一出,陳源更是不住點頭,這事怕是線索就在這“無名白”上。

所謂“無名白”簡單點說就是揮刀自宮之後,又沒當上宦官的一大幫人。

這些人在社會上,天不收地不管,引發了不少社會問題,而且也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那些故事容後再表。

“老崔,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慚愧,慚愧,卑職也是胡亂猜的。”

“謙虛了不是?我倒是巴不得手底下都是能幹人,比我厲害,這樣本百戶便能好好休息了。”

“百戶過獎,卑職一定竭盡全力,做到最好。”

最後,二人俱是相視一笑。

從案件發生的房間出來,兩人臉色都是恢復了平靜,但是細心的沈煥還是有了發現——源公子的眉頭舒展開了。

“好了,有關人等都暫且留在驛館,暫時不得外出,我們還得去附近查探,我們明日再來。”

說罷,陳源便帶著崔應元、沈煥和子痴離開了驛館,回到了二葷鋪子——啊不,現在已經改名叫做“食為鮮”快餐店了。

“今日便繼續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老崔和我一早去義莊,讓仵作再確認一下死者是否為‘無名白’。”

“顯明兄和子痴兄留在這裡幫著劉倫和老邢弄好‘食為鮮’。”

陳源有條不紊地分派著明日大家手中的事情。

“不查‘無頭案’了?”

子痴有些如釋重負地問道。

“查,不過是我和老崔查,有兩個人就可以了,那幫涉案的人要麼是宮裡的,要麼是官府的,都不敢跑的。”

“顯明兄和子痴兄問了一天,口供也就那樣子了,沒必要多費周章,該幹嘛就幹嘛。”

陳源笑著對眾人說道。

次日一早,陳源便和崔應元來到了周莊鎮義莊。

這裡大白天的感覺都有些冷颼颼、陰森森,平白地讓人心裡發緊。

“回稟百戶爺,這死者的淨身手法其實算是很好的,和宮裡的手藝差不多,比一般‘無名白’做得好多了,估計是京城‘小刀劉’或者‘畢五’的手藝。”

義莊仵作鄒欣恭聲回稟道。

崔應元聞言啐道:“嗬!你這廝,驗個屍首都會看人下菜,昨日我來的手你只說手法乾淨利落,可沒說這麼許多!”

“兩位老爺,小的冤枉,是百戶爺說讓我仔細再驗,再看看是什麼人手藝這麼好,小的這才又重新勘驗……”

“再則,這兩家本來也幫宮裡幹活,弄出來的活計可是一模一樣!”

仵作鄒欣聞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連忙告饒道。

“老崔,你也不要怪他,如實勘驗本就是他的職責,這些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又沒證據!”

陳源連忙揮了揮手,攔著作勢要打的崔應元,和藹地衝鄒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