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垂山,又逢雪天,夜色過早的籠罩了西蘭村。

十七八個大老爺們……他們拎著鋤頭鎬把,罵咧的叫嚷,撕破了雪夜的靜謐。

“趙子川!”

“徐桂蘭!”

吼聲躁怒,就像嘶喊殺父仇人,隔三條街都能聽見。

兩扇木門,緊緊閂著,卻被漢子直接踹開。

一群人踩著門板,烏央烏央的衝進了趙家小院,看見東西就砸。

水缸搗碎了。

院牆踹倒了。

連那下蛋的母雞,都被鐵鍬拍的嗷嗷叫喚。

徐桂蘭心裡是害怕的。

可她乾裂泛紅的手緊攥著菜刀,明明怕的顫抖,卻死盯著十七八個壯漢,“有話說話,耍渾的,今兒非得見點血!”

“趙家嫂子,別來這一套!”拎著鎬把,也是帶頭的男人。

他毫無懼怕,也沒有退走的意思,“你兒子,夥同那騙子,騙了我們全村八萬五千七!”

“就算自殺,這錢也得還!”

帶頭的男人這樣說,跟來的人也喊話附和。

“對!”

“別說自殺失敗,就算真死了,這錢也得你們家還上!”

村裡人口中,那自殺的人正是趙子川。

此刻,趙子川頭疼欲裂。

前世與今生的記憶洪流,幾乎撕開了他的腦袋。

重活了?

95年?

前世,趙子川少年懷夢,一心想創業。

也因這熾烈的少年夢,讓騙子鑽了空子。

騙子有雪地棉的技術、裝置、原材料渠道。

不辭辛勞的,給西蘭村做技術培訓。

又幫忙,賣掉了第一批雪地棉,帶回來整整七千塊的分紅!

只一個月時間,村裡人結算了工錢,還有7千的分紅。

包括趙子川在內,所有人都興奮了。

買裝置,建廠房……

整的風生水起。

誰知,騙子花費一個月時間,苦心經營出‘未來可期’的假象,就是為了把一整套裝置賣給西蘭村。

裝置賣了,這人就跑了。

結果呢?

雪地棉的款式,確實新穎……但它不如解放鞋暖和,不防滑防水,不耐髒,不能穿著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