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死。”宋離視線落在段長淮身上,眼底血氣翻滾。

傅時弈皺眉,“可他罪該萬死。”

“先生!”左川從門外跑進來,顫著手扶起段長淮,拿了乾淨帕子給他擦著嘴角血漬,又餵了顆藥,“先生,你怎麼樣?”

“死不了。”段長淮又咳出一口血水,虛弱的坐靠在牆上,灰褐色的眸子看向宋離,“你真的好絕情。”

宋離伸手在桌上拿了把乾淨銀叉,在指間轉了兩圈後猛地扔出去,擦著段長淮耳朵而過,釘進牆裡。

她眸光冷厲駭人:“我不會殺你,不代表我不會廢了你,別他媽再動我的人!”

“呵呵……”段長淮喉間溢位笑聲,卻不知是苦澀還是絕望。

宋離轉身把衛衣兜帽戴在頭上,轉身離開,也沒看傅時弈一眼。

傅時弈眸光漆黑,深邃的看了眼段長淮,跟在女生後頭離開。

左川給段長淮擦著身上汙漬,目光復雜:“先生,您這是何必呢?”

身為風沙島的島主,要什麼沒有?何須就要栽在一個女人身上?

晃啷啷——

清脆的鈴鐺聲突然從門外傳來,左川抬頭,凝眉:“她又來了!”

話剛落,穿著粉白色格子裙,扎著雙馬尾的女生就從外頭走進來,模樣靈動,俏皮可愛,左腕繫著一串銀鈴,隨著走動不停的響。

“呀!”看到包廂裡一片浪跡,還有牆邊的短長淮,驚呼一聲走過來。

左川倏然起身,抬手攔住她:“你又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季棉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道:“就是我阿姐讓我來陪段島主玩啊。”

說著,她從左川胳膊下邊竄過去,蹲在段長淮身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臉上的傷:“一定很疼吧?”

段長淮閉著眼睛沒說話,也沒去管她那肆無忌憚的動作。

季棉伸手把牆上叉子拔下來,哼哼道:“你說你明知道我阿姐脾氣不好,幹嘛還總是招惹她?”

段長淮闔著的眼皮子動了動,“我想要她愛我,”他嗓音有些啞,“可是她卻如何都不肯愛我。”

季棉扔掉叉子,單手托腮的看著他:“所以呢?”

“我又想讓她記得我,哪怕是恨。”段長淮睜開眼睛,眼底一片灰色,“可她連恨都不捨得施捨給我。”

“變態。”季棉又戳了下他的傷口,嘆了一聲:“放著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天天找死。”

“她不肯殺我。”段長淮又道:“她知道我活著才會痛苦。”

她最清楚如何讓他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活該。”季棉翻了個白眼,“要不我送你一程?”

段長淮又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

季棉反手就從身上摸出一把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醫術和武功都沒我阿姐好,下手可能會疼,還要麻煩你忍一下。”

兩個人談話語氣,就像是普通人的談話,聽起來也沒什麼煞氣。

聊的還挺好。

可季棉是真的會殺段長淮,左川伸手抓住她手腕,把人扯開扔出去,目光陰沉:“你們還覺得先生不夠慘嗎?”

“你太粗魯了。”季棉穩住身子,不悅皺眉,“而且都說了他活該啊,死了也是解脫啊。”

左川陰冷的看她一眼,彎腰架起段長淮的身子,離開包廂。

——

從小南國回來,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重的,初七都不敢大聲喘氣,回到住處,一溜煙就躲起來了。

見宋離從浴室出來,傅時弈放下手裡佛竭起身,走過去拿了毛巾幫她擦頭髮,俊美的眉宇裡皆是溫潤。

宋離神色懨懨:“那傻逼都跟你說什麼了?”

傅時弈手上頓了下,“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宋離“哦”了一聲,沒再多問,拿了電腦過來就開始繼續敲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