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蓮(第1/2頁)

在一頁書的暴力威脅之下，身負重傷的缺舟不得已隨素續緣、葉小釵前往雲塵盦養傷。

雲塵盦，仙霧繚繞，雲起清聖，花香鳥語，人宜自然。

這裡不僅是苦境名人清香白蓮素還真修養之地，也是武林著名的療傷聖地之一。無數受傷的武林正道都曾在此療傷，在災禍來臨時還數次接納過孤苦無依的難民，堪稱苦境最大的病號所，與之並列的還有未曾出世的定禪天和莫召奴的心駐情巢。

在來之前，素續緣已經以飛書通知素還真前因後果，在跟隨素續緣、葉小釵兩人步入雲塵盦不久之後，缺舟一帆渡便行至一處鳥語花香的空地。

忽然，蓮香撲鼻，一道俊雅脫俗、返璞歸真的淑世之影，伴隨清朗詩號，緩緩而現：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素還真由屈世途推著輪椅緩緩行至缺舟身前，頷首一禮道：“劣者，清香白蓮素還真，見過缺舟前輩，恕劣者腿腳不變，不能行禮，還請前輩恕罪。”

“嗯？竟然是他？”看著眼前這位漩渦眉，丹朱痣的清雅男子，缺舟心中一段久遠之前的回憶不由湧上心頭，愣神了一瞬。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頷首回禮道：“哪裡，不必多禮。”

這時，一旁的素續緣開口道：“爹親，缺舟前輩傷勢十分沉痾，需要在雲塵盦修養一段時間，詳情聽說。”

隨即，素續緣便將雲渡山之戰的前因戰況再次當面向素還真詳細敘述了一次。

素還真聽完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聽聞缺舟前輩與一頁書前輩乃是千年同修，不久之前更是對抗波旬，為蒼生除了一大禍害，而今又力抗冥界，實在是正道楷模，晚輩心中十分敬佩，望前輩不要棄嫌寒舍寡陋，在此安心修養傷勢。”

聽完這番話，素還真身後推輪椅的屈世途嘴角抽了抽，素還真這段話表面上沒什麼問題，但卻處處話裡有話，每一句都在把缺舟朝拉下水的方向帶。

缺舟與一頁書乃是千年同修。（我和一頁書前輩關係也很好，我們是同一種人。）

前輩先前對抗波旬，如今又力抗冥界，實在是正道楷模。（所以以後打冥界找你你一定不會推辭吧。）

望前輩不要棄嫌寒舍寡陋，在此安心修養傷勢。（給你療傷又提供食宿，這份恩情你以後不會不還吧？）

當然，作為超凡脫俗、大智大勇的得道高人，素還真的內心不會如此狹隘，他是真心對缺舟一帆渡感到由衷的敬佩，也是真心向這位一頁書前輩的同修，為護持蒼生匡扶正道不辭勞力的前輩致以尊敬和善意。

以上那些功利思想不過是屈世途一人的偏見，對，絕對是！

“那貧僧就叨擾了。”缺舟雙手合十，向素還真行了一個佛禮。

不管素還真實際的話意如何，於缺舟一帆渡都無影響。

他本就發了宏願，此生將為護持眾生而存，直到眾生全部自我開悟成佛之前，一切妄圖禍害蒼生的邪魔外道，他都會盡全力對抗、消滅，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缺舟一帆渡此生唯一的執著，也是大智慧的道！

他不自詡正道，但他卻是當之無愧的正道！

就這樣，缺舟在雲塵盦住下了。

老實說缺舟還是有些不情願，畢竟他才放言“梵天之路，缺舟同行”。如今卻又要與好友分別，放任好友一人獨對風波。

不過好在他雖在雲塵盦養傷，但卻不算是退隱，江湖中的訊息每日都會由屈世途傳入素還真的耳中，素還真人雖在雲塵盦，卻始終掌握著武林的局勢。這也讓缺舟能很方便就瞭解一頁書的訊息。

而在雲塵盦居住的這段日子裡，缺舟與素還真也時常交流。

素還真博聞多識，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一不精，無一不曉，對於三教思想經典更是倒背如流，鑽研極深，閒暇時除了為缺舟帶來雲渡山的訊息外，也常與缺舟共論佛法。

“梵天的選擇是對的，他真正與兩百年前不同了。”這是這段時間相處後缺舟得到的結論。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素還真也對這位“前輩”有了深刻的瞭解。

比如說，缺舟前輩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不像一頁書前輩那樣有大前輩架子，也沒有先天的傲氣，待人處事溫和有禮，對他人十分友愛，更心繫蒼生，哪怕為此犧牲也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別的且不說，單就最後一點，便十分戳中素還真的好感，天下太平，這條道路太長，太艱難，這一路上素還真有許多的敵人，也有許多的戰友，他的敵人死了，他的朋友也死了，而他還在這條路上不停地奔波。

先前缺舟出世時素還真希望能把缺舟拉入己方戰營，現在連他也不忍心讓缺舟沾染世俗風波了。

當然，現實總是事與願違的，這是後話了。

“缺舟先生，請用茶。”

“多謝。”

一日，雲塵盦之內，仙氣飄渺，兩道雪白身影，坐茶論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再加上叛天族本身強悍的生命力，缺舟的傷勢已然恢復泰半，縱然不是全盛，但也沒有大礙了。

而這些天的交談，讓兩人對彼此都十分的讚賞，關係也變得十分緊密，連稱呼都從“前輩”變成了“先生”。

缺舟手持天人，持杯淺抿細品，道：“茶香清雅，回味悠長，果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