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的話,就像是在大晉本就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這場詩會的最終勝利者,並不是大晉,而是以周國為首的其餘五國。

他們已經不願意留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他們覺得羞辱大晉已經羞辱的足夠了。

所以,連繼續戲弄對手的興趣都沒有了。

獨孤曌的眼神變得危險而又冷冽,可是詩會上的失利和文聖榜上的再次慘敗。

讓她無論接受還是拒絕,都顯得底氣不足。

大晉的詩文陷入劣勢,敵人牢牢掌握了主動權。

想要繼續詩會,不啻於自取其辱。

可如果答應姬文的要求,便相當於直接承認大晉的慘敗,而且還會被五國牽著鼻子走,一國之臉面都要丟盡了。

朝堂之上,姬文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並未因為自己那看似囂張的話,而有任何變化。

彷彿這些只不過是稀鬆平常之事而已。

恰恰就是他這樣滿不在乎的表情,更是讓一眾大晉朝臣惱羞成怒,恨不得把他那張臉撕成碎片。

半晌之後,

獨孤曌開口道,“六國詩會已經定好十五日,此事已然傳遍天下,且往後每年都要舉辦。”

“中途提議離去,既是視協定如無物,乃背信之事,又是不識禮數之事,大使以為然否?”

先說五國背信,再說姬文失禮。

挑不出半點問題。

姬文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而後微微頷首,“皇帝陛下所言甚是,是姬文失禮了。”

“既然如此,六國詩會照常進行。”

獨孤曌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下方的大晉朝臣,在每個人的臉上看過去,朝身邊的太監點點頭。

太監遂朗聲說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落,

太和殿內一片安靜。

獨孤曌起身離開了龍椅。

在回御書房的途中,獨孤曌揮散了身邊的宮女太監,全身好似籠罩在千年寒冰之下。

她的眸子裡有冰藍色的光華流轉,每走一步,腳下便有一層冰霜鋪散開去。

回到御書房,獨孤曌卸去妝容,雍容威嚴的白皙面龐上,多了一絲疲倦。

她靠在軟塌上,久久無言。

另一邊,大晉朝臣們散朝後,也沒了交談的興致,變得沉默寡言。

今日,五國竟然在大晉的朝堂上,狠狠羞辱了他們。

可他們卻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如果不是最後皇后娘娘勉強保住了顏面,站在禮數上,駁回了那周國姬文的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