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李長安便帶著九名主事司務,前往澤烏縣。

薛世清則留在郡城,盯緊賑災銀糧發放事宜。

各地情況都很嚴峻,刻不容緩。

其餘諸縣縣令昨晚便迴歸本縣,配合賑災。

李長安來到澤烏縣,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爛泥地。

有的地方還泛著水光,漫上來的水還沒有完全退去。

百姓們分散在各地,一個個面黃肌瘦,雙目無神。

看到李長安等人走過來,也只是怔怔地看著,偶爾還有幾個伸手討要一些吃的。

“工部的人呢?此地修路修渠的工程還沒開始?”李長安問身邊的主事。

“應該還沒有鋪排到,但賑災糧今日就能送過來。”

李長安點點頭,毫不猶豫抬腳走進了爛泥地裡。

跟在身後的其他主事和司務面面相覷,這是幹嘛?

雖然不願跟著踩進爛泥裡,但李長安都走進去了,他們也不得不跟上。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白天。

“不是……他怎麼走了這麼遠?還不覺得累嗎?”

“七品巔峰的武道境界,是讓他專門走爛泥路的嗎?”

那些主事和司務文道也不過才六品,武道更是弱的可以,漸漸有些跟不上李長安的腳步。

等到傍晚,眾人拍打著酸脹到幾乎已經沒有知覺的腿,卻發現李長安又幫一個老大爺拎著一小袋米往家走,

“老伯,這裡之前只種大麥,怎麼沒想過種水稻?”

“水稻啊?”老人從李長安手裡接過小袋米,佈滿皺紋的褐色臉上流露出一絲回憶,

“我們自己的水稻種子不太好,之前張衛民縣令還去郡城裡求了種子,但一直都沒求來。”

“所以張縣令就帶著大傢伙改種大麥,至少還能養得活自己。”

“再養兩頭豬,十幾只雞鴨,每年都能吃上些肉。”

李長安隨意坐在門檻上,“我聽說張縣令在幾個月前死了?”

老人聽了忍不住搖頭嘆息道,

“是啊,張縣令和他兒子一起被衝進了洪水裡。”

“等撈上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泡大了一圈。”

李長安又問道,“老伯覺得張縣令怎麼樣?”

老人狐疑地看向李長安,“小夥子,你是誰啊?為什麼要問張縣令的事?”

“他人都已經死了,就讓他好好睡吧,別再去煩他了。”

李長安解釋道,“大爺,我是南巡鎮撫司的參議,專門過來賑災的,我叫李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