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太清來到聖碑附近,便迅速在周圍佈下一座御守陣法。

一塊塊文晶丟入聖碑附近,很快地面上便出現了一個個古意盎然的篆字,彷彿深深烙印在地底深處,而後顯露出來。

隨著篆字數量的增多,一道綠色的光幕悄然升起,將聖碑包圍在中間。

不是不想將聖碑完全包裹,只是聖碑上濃烈的聖威直衝雲霄,和妖聖石的力量抗衡,上方無法遮擋。

鍾離元啐了口唾沫,單手執劍,就這麼站在聖碑前,衝一旁的秦孝法和溫炎說道,

“最後一戰了,可別掉鏈子。”

秦孝法扯了扯嘴角,抽出了腰間的軟劍,“放心,只要你別掉鏈子,我們不會出問題。”

溫炎則站在了最前面,手腕上亮起火紅色的光,篆字在皮肉下穿行,迅速鋪開覆蓋了雙手。

最後在指尖凝結出了旋轉凝結的美麗弧度。

風起,

羅太清終於布好了陣法。

“待會兒實在撐不住,就到我這座陣法裡歇口氣。”

鍾離元眯著眼看向前方不斷靠近這裡的廝殺,迎著風,髮絲飛舞,輕輕笑了起來,“想不到長孫兄還有這股氣。”

“說到底,我們六個人當中,最保守的就是他!”

“除了他就是施兄,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在最後……”

空氣中傳來了濃烈的血腥氣。

但此時的四人,卻都深深吸一口氣。

“他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的。”羅太清嘆了一聲,“就是儘量拖延時間。”

“他認定了,這場仗我們勝不了,所以在一開始就想著把時間拉長,好給外面準備的時間。”

秦孝法手中一個個金色篆字流淌在軟劍上,“這一戰,你們準備怎麼打?”

“如果是死戰……你敢跟嗎?”羅太清看向秦孝法。

秦孝法失笑搖頭道,“白鹿書院就這麼瞧不起人?”

“從書院角度來講,你我是死敵。”

“就算在戰場,我也想著怎麼讓白鹿書院多死些人。”

“但羅太清,你是知道的,這是書院之間的爭鬥,我們都做不了主。”

“在這場戰爭裡,光論殺敵,我可是六個人中的第一!”

秦孝法雙眸靜靜地看著前方,身上的氣息不斷在醞釀,

“十年前,白鹿書院若是勝了,也不會給我們活路。”

“所以,你也別怨我!”

羅太清深吸一口氣,“十年前的事,我這一輩的學子,甚至都只是聽說,只知道里面的水太深。”

“結果現在卻讓我們這些學子,要為了當年的恩怨撕破臉皮。”

“我們大晉的國運都弱到這種地步了,難道不能一致對外?”

溫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而後哈哈大笑,

“羅太清,你忘了嗎?人族永遠都不缺兩件事。”

“一件是溫飽不知的時候,團結一致勇對外敵。”

“另一件就是飽暖既足之時,內部傾軋爭權奪利。”

“況且,大晉四院一監,堆積了無數強者,那些三品大儒高高在上,穩坐文聖宮,他們要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羅太清苦笑著輕嘆一聲,

“我們走的明明是文道儒道,明明是聖人道,結果卻把兵家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學了個精通。”

駐劍而立的鐘離元也在大笑,“想不到我們六人當中,羅兄反倒最是書生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