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沒見過我的父親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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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鳴後,因為血脈和心靈的互相影響,龍類和共鳴的人類總會有些相似的地方,而路西法的眸子幾乎和白茶如出一轍,倒是遺傳了白家人漂亮的桃花眸。
但是,真心如此,白茶反而不敢仔細的去看路西法的雙眼,路西法的眼神像她,也像白澤,更像他的父母,即便是照鏡子的時候白茶都不會如此如坐針氈。
下意識的,白茶就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路西法卻好像早就料到了白茶的動作,緊緊的把白茶的手腕握在掌心。
「請不要亂動,我的主人,雨水會淋到傷口的。」路西法嘆了口氣,似乎是妥協,又似乎是不甘心:「請允許我為您處理傷口。」
可能是路西法的語氣太過柔和,也可能是路西法這麼憤怒卻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白茶心中一時五味雜陳莫名的情緒在心頭狠狠的碰撞著,充斥著鼻腔。
「路西法,這次我也誰都沒能救回來。」白茶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口氣彷彿連帶著白茶渾身的力氣也給洩去了,白茶低下頭,將頭靠在路西法的肩上。
沒有委屈,沒有哭泣,也沒有脆弱和無助,只有淡淡的壓抑和麻木在瀰漫,還有一絲頹然。
這一瞬間,路西法心中沉澱著的所有的責備和怒氣都煙消雲散,胸口沉沉的,他突然意識到這裡發生了什麼,這下,路西法反倒有些自責了。
責怪的話什麼時候說都可以,他怎麼偏偏挑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讓她淋著雨。
當下,路西法便想拉著白茶先去躲雨再說,卻被白茶按住肩膀,按在了原地。
「路西法,我沒有不信任你,我也不知道事態會這樣發展。」白茶的聲音夾雜著雨聲有些模糊,卻聽不出半點波瀾起伏:「我不是萬能的。」
「我知道,是我失態了,我的主人。」路西法眉頭微皺,攬住白茶的肩膀,白茶的體溫一直很低,但是被雨水浸溼的衣服溼透在身上冰涼的有些異常,透過單薄的衣服傳來的肌膚上得溫度也顯得有些燙了。
怎麼穿的這麼少?沒有拿厚一點的衣服嗎?他的主人若是沒了他還真是不會愛惜自己,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路西法有些心急,只能耐心的勸道:「是我失態了,我的主人,有些事我們一會再說,現在先去避雨吧。」
「雨水會沖刷一切,最後連骨灰都不會留下。」白茶低頭呢喃,再抬頭時卻已經恢復了以往清冷的模樣:「路西法,你不用對我這麼好,你不欠我什麼。」
你不欠我什麼。
這句話彷彿一句導火索,就像那落在火藥桶中的一粒火星,不,或者更像是一塊巨石砸在路西法心頭讓他幾乎窒息。
「主人,您是覺得魔龍就是惡魔,所以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感情,只會圖謀利益嗎?」路西法按住白茶的肩膀,終於沒忍住,聲音拔高了幾分:「白茶,我的主人,您看著我,就是因為我說了一句想要取走你的靈魂,所以您對我百般警惕?」
「白茶,我的主人,你摸著良心,從我和你共鳴起我有沒有對不起你過,有沒有引誘你墮落的心思?」路西法死死的盯著白茶那躲閃的雙眼:「你幫助雲鶴戰勝恐懼,帶著夢清歡解開心結,引導墨子燁的世界觀,但是你在逃避什麼?」
「路西法!」白茶呵斥:「你逾越了!」
世界又沉默了下來,只剩雨水噼裡啪啦的砸在地上,滲進白茶的髮絲一直涼到了腦仁,白茶終於感受到了寒冷。
她突然驚醒過來,共鳴不僅僅會共享力量和壽命,也會共享部分最強烈的記憶。
【爸爸媽媽會永遠陪在小茶茶身邊的呀。】
【小白,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閨蜜,別哭喪著臉啦,我保證,以後一直陪你!】
【放心啦小白,你哥我哪有這麼脆弱啊,放心啦,我怎麼捨得的離開你哦。】
【我最喜歡茶茶了。】
【……】
一切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白茶親眼看著那一汪清泉中的明月被打碎,混濁,然後乾涸。最後,她成了旁觀者,旁觀著大家的成長,和所有人關係都很好,卻又是所有人的陌生人。
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超過五秒,控制著自己的情感不高不低。
「這樣又能如何呢,我只看結果,我既然身居此位那麼這些就是我應盡的職責。」
白茶的聲音冷冽而堅定,她淡然的將自己肩膀上那僵硬的手拿了下來,直視眼前的惡魔,眼中閃爍著高傲的光芒。
「路西法,你認為我會這麼脆弱,喜歡逃避嗎?」白茶的素手修長,感受著雨水落入掌中的冰涼,表情竟然有一絲的瘋狂:「我從來沒有逃避過,無數個夜晚我無數次的在心中回憶,不是思念也不是沉淪,這是我對自己的訓練這樣能讓我麻木,讓我更加強大。」
「所有人都可以脆弱,只有我不能。壞也好,好也罷,我只要結果!我是帝國之盾。」白茶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身後的廢墟眼底有掙扎,卻更多的是堅定:「必須要有人站出來。」
路西法:「……主人。」
「不過你如果這麼像跟著我的話,下次我會通知你的。」白茶伸出手來,輕撫路西法的面頰,輕輕的笑了:「不過你以後別想這麼多了,我沒你想的這麼複雜。」
路西法喉結微動,他狠狠地吞嚥了一下,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氣場依舊那麼內斂卻驚人,純而魅、輕狂而內斂、高傲而溫柔,這些矛盾的氣質為什麼會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強迫自己回憶,以痛苦讓自己產生抗性?
這個瘋子,她果然是不同的,路西法感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眼底壓抑著一絲血紅,那是極其複雜的情緒,但是最佔壓倒性優勢的,是對靈魂、對食物的渴望。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人的靈魂,讓他既想守護完整又想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嚐。